坚持写文的日子里,有欣喜,有难言。朋友读完的文章,发了这样一句话,他说,内心安定的人,才能看你的文章,因为你的文章,过于文绉绉的,而语言自然,情感真切的文章才能更受欢迎。而前段时间写的几篇文章,也被书友批评,更是被人骂到“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写文章!”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就想起了,曾经自己信誓旦旦地对朋友说要坚持写作,当时,还受到了不少朋友的质疑,总会被朋友拿来打趣。我却并不在意,一意孤行着,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文字海浪里漂泊着,流浪着,但我不曾孤独,因为我知道,那是我一个人的修行,一个人的朝圣,一个人对自己的内心招兵买马。
你问我,文字,究竟是什么?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于我而言,她是我的老师,我怀着毕生的信念,虔诚地膜拜她;她是我前世的情人,今生今世我愿只与她执手相看泪眼;她也是我体己的故人,晚来天欲雪的时候,和我共饮一杯酒。我笔下是她,心里也是她,忘不了,放不下的都是她。
朋友的这句话,读出来我文字里静默的云淡风轻,也指出我文章文绉绉的特点,难被大众所认同。是呀,碎片化阅读的时代,又有多少人能静心读书,我的文字又应该安置何处呢?夜里,我躺在床上,看着这句话,辗转反侧,思虑良久。
想呀,想呀,我想到一年前的自己,大雪纷飞的寒夜,扯上一好友,去冷饮店买上好几个冰淇淋。大冬天的,冷风像一把把小刀,割得脸火辣辣的痛,那雪花也往脖子里钻,走着大路上浑身哆嗦着,但就是压不住我们吃冰淇淋的冲动。一边发着抖,一边吃冰淇淋,一口冰淇淋下去,像一股电流击遍全身,酸麻麻的,感觉很畅快,但又冷冰冰的,让人忍不住叫唤着。
马路上,一群人诧异地看着我和朋友。但我们才不管他们了,一意孤行地吃着,一意孤行地叫唤着,一意孤行地爽快着。现在好友当兵去了,我们联系也越来越少了,但每每看到冰淇淋,我都会想到和他一意孤行地日子。寒夜里,一意孤行地吃冰淇淋,大冬天,拉上有恐高症的他,一意孤行地登秦岭。
又想到有幸在西安听了一场雪小禅老师的讲座。她身着麻制的深蓝色旗袍,带着淡青色的玉镯,穿着素色的棉鞋,高个、白肤、短发、恬淡地站在讲台上,自带颓靡、迷人的气场,让人望眼欲穿。我坐在下面,静静地听她讲自己的二三事。
她说,她是随心所欲的,一辈子活了别人八辈子。她喜欢戏曲,她说那里面有她的前世今生;她喜欢酣畅淋漓的生活,她说这样才不枉人间走上一遭。她说,朋友M喊她去铁岭看二人转,距离远,那时交通也没有现在这么便利,可看痴迷戏曲和二人转的她,哪里顾不上这么多,放下手头的一切,立刻搭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北京火车站。一路的颠簸,一路的期待,却没想到碰上车祸了。
车翻了,衣服破了,腿划伤了,身上深一道,浅一道都是印子。爬出车子,她赶忙又招了一辆出租车,血淋淋的腿倒把司机吓的不清,她也不去医院,坐上车又直奔火车站。朋友M打电话过来,她只说了一句,M,我刚刚车祸,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帮我买一瓶红花油。
朋友接到了下车的她,刚刚帮她抹上药油,她就嚷着要去看二人转。到了铁岭,身上又没几个钱,就买了最便宜的看座,也不管疼痛,两个人在戏院呆了整整一晚,她还在朋友的怂恿下,咿咿呀呀地跑到台上唱了三场,像言慧珠一样张扬。
她说,她是一意孤行的。我看呀,这一意孤行里都是曼妙。我想,上天恐怕也是喜爱她的。她说,自己看完二人转,回到家,才发现煤气灶没关,熊熊的火苗,早把灶上的锅底烧穿了……谈起那段一意孤行的日子,她的眼眶里擎满了泪水。
她是这样的一意孤行,可她的一意孤行真美,就像是“俗世里的那点好,是馒头上的那点红,透着欢快,透着喜悦。又像是初雪的曼妙,是你与我初相见,刹那间的天崩与地裂。”我瞧着,甚是惊羡。
想着,想着,我就释然了。我喜欢文字,她是我的寄托,她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宿命吧。她怕是毒,带着极强的杀伤力向我袭来,而我怕是贱,愿与她携手一生,也愿为她承受一切。如果她真的会让我焚身似火,万劫不复,那我也愿一意孤行,为她孤注一掷,无怨无悔。若干年之后,若能在她怀里,与世俗的欲望握手言和,与内心的安定相知相守相承欢,我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其实,就像周冲说的一样:“人活着吧,总得有点儿高于生活的追求,就像吃饭总得有点儿菜,唱歌总得有点儿爱,主干道总得有点儿绿化带。”对于我的人生而言,文字是我高于生活的追求,我爱她,疼她,保护她,也许她不被众人认同,也许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她无处安放,但她会是一条线,总会把和我频率相同,气味相投的人连在一起,而这就足够了,这一生,我愿意为她千山万水都走遍,一意孤行着,直到岁月洪荒。
我的文章,不被认可,还要继续写下去吗?写完这里,我心中也是有了答案。我要写下去!一意孤行地写下去!
我喜欢着,我就是这样的,在文字里,一意孤行着。一意孤行吧,一意孤行着,一意孤行里,终会有我的气场,有我的光泽,还有我,残存的温度。
有时候,虽茫茫人海,却终会相逢;有些人,虽素未谋面,却已相识久远。文字牵线,因缘际会,我与你相遇,得之,我幸。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