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既定的万花筒中行走,被纷繁琐屑包饶,向无数个迷途寻找出口。
门罗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我认为对人性的关注和剖析更甚。
李是一个穷困自我放逐的修理工,他看过人们发出的过于妇女的情感,看惯客户无端的刁难,那一把因自己而起的大火把家庭搞得支离破碎,内心无法平静。他开始伪装,将自己化成一棵树,外表安详,内心张扬。电影中他的两个生活变故,那场大火使他失去了一切,对神经的范性冲击使他开始长期的自我放逐,住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在那之前他和朋友们一起打球到深夜,疯言疯语喊着要去火星。若把他的人生拉成长长的数轴,这时候他的数轴开始扭曲,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警察对他的过失表现得很平和,投来怜悯的目光,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己,警察的言语像刺刀扎进他心里,试图开枪自尽。这种麻木的惯性不经调试延续到了第二次变故——哥哥突然去世,在太平间里看到平和的哥哥面颊毫无血色,他握着哥哥的手,试图耳语,却发现早已阴阳两隔。即使还有可能,他也说不出话,他永远做不到像哥哥那般彻底的平和。常识上看,兄弟间少不了繁琐的比较,但在这时李输了,输的很彻底,他没有那样的心情和心境去超脱,对哥哥饱含敬意。接手对小帕的监护工作,小帕说:“我在这片土地上有我爱的乐队,我爱的两个女孩儿,我爱的冰球队”嗔怒口气说出的话,却极其细腻地感化了他紧绷的神经,开始学着对生活有所期待,适其所得。无需理清纷繁的线头,向心而生,把柜子里没用的枪卖掉为小帕保住了父亲的船只,他们从心力交瘁走到无怨无悔,相互依赖,相互寄托,最终找到了接近平和的生活。
医生之所以叫做“白衣天使”不是因为他们消除人们肉体上的病痛,贝瑟医生对病人看似“机械化”的微笑(并非如此),看似平常无关痛痒,却拯救了无数个内心焦躁的自我病痛和亲人伤痛的神经,同时在我的心野的荒凉里滴入一滴不似忧伤的情感。教堂再见贝瑟,她微微的嘴角上扬,头顶彩色钴玻璃里打出的柔和的光使我看到了对生命的怜悯和豁达,她将医生的生命长度延长,感动了更多人。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在纷繁的关系圈中,无论如何伪装,如何自我放逐,都被世界或多或少地反作用着,这也使得我们原本扭曲的数轴得以平和。
我们总是在自己的哭泣中来到这个世界,在世界的伤痛中走向终结,生命的始终原来都伴随着这么多的不该,伴随这么多的不愿。影片倒数第二个场景,李一众在墓地为哥哥下葬,每个人表情异常凝重,前妻小孩的哭声打破了这一切,不会感觉丝毫悲凉,前妻的丈夫几乎将孩子抱过肩膀,孩子如天使照耀着这方土地,导演刻意营造的对新生的崇拜,象征着一切纷繁的万花筒都被甩开,每个人都在相对平和的道路上开始新的生活。前妻带着小孩和些许对过去悲剧的忧伤,寄托对李的期盼,平和向前。李带着哥哥深重的使命,沉重的过去,寄托与小帕的期待,坐在哥哥的船上相互打趣,平和向前。
李和小帕分明都是无神论者,在他们身上却看到的是对平凡世界保有的希望,美好生活都应经受些许的磨练,世界万物都有弹性,最终都可被解决。这使我想起海明威的话:“一个人可以被消灭,可你就是打不败他”。一如哥哥并未离开的那样,李周身的关系圈都是积极向上,寻求平和生活绝不妥协的人们,非宗教信仰的宗教精神一直激励这他们平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