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离别,是一首唱不完的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轻拂笛声长,夕阳山外山。”每当听到这首歌,让人不禁想到离别。离别,对于每个人来说,它都不算是个陌生的词。

我十几岁离开村庄去到镇上念书,回家的频率从每天两次变成了每周一次,那是一种小小的离别,只是当年年幼,加上距离不算的太远,便也没有了那么一种愁绪在里头。但每个周五仍然是我最兴奋的日子,会在将要放学之前收拾好书本和作业塞进书包,眼睛盯着教室黑板上的挂钟,看时间一点一点地靠近下课点。在跳上校车的那一刻,才觉得生活无比美好。离别,让人有了想念和期盼,有了数日子归家的乐趣。

大学是在一座名为中山的城市念的书,与家的距离是长达5个多小时的巴士。唯有等到每年的国庆、中秋、寒暑假这些时候才能回家。每每轮到节假日,在高铁票一票难求的情况下总要想出些法子来抢票买票回家,吃一些母亲烧的饭菜,买一些家乡的小吃来解馋。离别和重逢的滋味,都浸在了那些美好的用心做出来的食物里。

在2015年6月拿下了新西兰的打工旅行签证,辞职之后在家小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告别家人,那一次登上列车便知道这一次的离去,要在一年之后才能与家人重逢,夕阳下母亲叮嘱着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在外要注意小心。当列车开动的时候,我一直望着那个身影在远处的方向慢慢变小,变小,直到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消失。但我知道,母亲仍旧站在那个地方,深深思念她的女儿。女儿长大终要去寻她的一片天空,这是成长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离别。

回到鹏城和舍友小聚,煮一桌喜爱的菜,三五个人围坐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好的饭菜再配上美酒,觥筹交错之间听见青春仍在的欢悦。二十几岁的年纪在一个陌生城市活着,有着一群能够相处融洽的朋友,或者说是遇见了自己的同类,那是人生莫大的欣喜。但又被一句“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搅动了心中的愁绪,是呀,喝过了这杯酒,我们就要说声再见了。

临走的时候依旧觉得还是没有见完许多要见的人,也有许多的话来不及说。包子本是要来送我,因为工作原因赶不到机场,我坐在去往机场的的士上与她通话,不禁有些哽咽。不能说舍弃一切去重新开始是不好的选择,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那些人和事和城市,都代表着青春的印记。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你都舍不得。于是我们约定着回来的时候要怎样怎样,那一句“我等你回来”倾注了所有的情感。

飞机起飞的时候意味着新的生活即将开始了。

打工旅行意味着不断地更换地方,以一种漂泊的常态生活着。漂泊意味着动荡不安和随遇而安,意味着不断的离别和遇见。离别,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种常态,变成了一首唱不完的歌。居住在莫图伊卡的一个大家庭里,每日打打闹闹便也熟络起来,等真正生了感情的时候却要分开了。每送别一个人,都要全屋子的人出来合照几张,然后道几声祝福,目送那个人离开。即便萍水相逢,那些过往的美好都会铭记在心,化作春风一般滋润我的心田,因为啊,过去的日子,不是她不是他,而正是你,陪着我度过了那么一段时光。

生命就像旅程,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你不能安排他们的出现,也不能控制他们的离去,但你可以珍惜那些一起相处的日子,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回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离别是这场旅程里的驿站,在这个驿站我们挥手告别那些遇见的或者相爱的人。下一站,我们或许重逢,或许遇见新的人开始新的故事,生活一直都会继续。

《七月与安生》里有过这么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上不是谁一定离不开谁。《梵高先生》这首歌也曾唱“人生而孤独”,这个世界,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因为生活在一个大生活圈里,我们又不能独自称为一座孤岛,要经历悲欢离合,经历喜怒哀乐,然后慢慢地才会成熟,长大。

下一次离别的时候,就让我们唱起歌来,为暂时的离开而举杯高歌。因为呀,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和更盛大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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