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天空,逐渐染起了一片的晕红,四面八方而来的,是过路的旅人,买醉的常客,还有...市集的大妈?
是的,每到了傍晚,龙镇酒家就会聚集着许多双手提满胜利品的婆婆妈妈三姑六婶(别问我为什么她们不回家好好的准备烧饭做菜,这女人们的心里大概是咱们一辈子也弄不懂的)。
大娘们一啜嘴里缓缓散发而出的清闲,开始细数着她们今日的战绩『哎呦!我跟妳们说阿!我今天花四十文就买到这三斤的肉啊!』『那有什么~妳看看我,看!!这一袋!』『哎呦…天啊…好大一袋…』『猜猜多少?这只有二十文!!』『换我换我!!…』
或是抱怨什么摊位的老板不让给她们杀价『那西市的王八猪肉荣阿…妳们可知,他一斤肉二十五,我要跟他出十五,哎呦!!他居然就把我给赶走呐…你们以后可别去找他买了呀,免得象我一样受气!!』
抑或埋怨起自己的相公『唉…妳们都不知道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给的钱都这么一点寒酸,每次买完衣服,我都不够买菜阿…』『是阿是阿,我家那死鬼也是阿…』
(你相公给妳的钱应该不是让妳给买衣服的吧…)我只能在心里的最深层处默唸。
『诶!听说那个林府,最近要嫁女儿啦?』『阿,对啊对啊!最近经过万府家阿,那个排场可大的呢!』『万府?』『是阿!林府家的女儿,是要嫁去万府家的呢!真好阿…以后人家可就是有钱的少奶奶了!』『以后?现在不已经就是林府的掌上千金了。』『诶~这妳就有所不知啦,林府前阵子差点就被衙门给查封啦~』『啥?有这事?』『嘘…小声点…好象是跟某地的官员有勾结…』『恩…』『最后好象是万老出面处理才平了这事儿的。』『但是万老家前阵子不也是…』『对吼!妳讲的那件事情…』『恩…』『最后好象也是不了了之呢…』『…』
『小二阿!!我要點份燒鵝!』『來啦!』
『…』
『…』
这群三姑六婶们还真的是吃饱没事太闲…
刹的,
突然是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喘气声。
『蛤…蛤…蛤…』身着灰衣的男子是跑进了龙镇酒家的大门,咦?这不是市集里卖舶来品的大福吗?
『蛤…蛤…蛤…』
『大福阿,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地匆忙了阿?』『北…北街那里…有人打架阿…』大福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打架?这打架的事儿在这里不是很稀松平常的吗。』『话…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被打的人…是…是方力阿!』『啥?!告诉我确切的地点!』『就在北街的布庄那儿!』『好!』
『楚爷(湘儿他爹)!!』我向着龙镇酒家最裏边处大叫。
『知道啦知道啦!大呼小叫的,我在火房里头都听见啦~』
『…』
『…』
『你就去吧。』
『谢啦!老爷子!!湘儿!倒杯水给大福喝喝,我去去就回!』『阿…好…』
『二虎!!』老爷子突然是又叫住了我。
『手下留情蛤!』『…』『…』
『知道啦!!我马上回来!』
立马的,就向着北街那奔去。
阿力啊阿力…可别出事了阿…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还总是被阿力所救呢…
别看阿力现在爱凑热闹的个性,小时候的他,可讲义气的呐…嘛…虽然现在是不是还这样我是不知道啦~自从进了龙镇酒家帮工之后,没过多久,就再没被人家欺凌过(阿…自从有一次不小心把以前隔壁家的廖肥豚给弄破了头…)
自幼便失去了双亲,关于爹娘的事情,都只是从别人嘴里所听见的模糊样貌(有时还会众说纷纭),只知道他们留予了我一间的宅子,偶尔有人来送送东西(但总身着些奇怪的衣服),而附近家的孩子儿总爱拿我说嘴,爱说我没父没母,爱拿石子朝我扔扔,还打破了我家的门,直到有天,一群孩子是又聚了个过来,还特地为我送上一首自编的儿歌。
『刘二虎~光屁股~没老父~没老母~刘二虎~像隻虎~剋老爹~剋老木~』
现在回想起来阿,这歌,其实还挺上口的~
不过就在此时,
『你们这群竖子!!胡不遄死!!』突然跑出了一名看似较成熟高壮的孩子,拿着扁担,冲向了人群,对,这孩子,就是小时候的阿力了~(话说我都疑惑为何阿力小时候的文学可以那么好,这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正所谓小时了了…)
『还不快滚!!』阿力奋力的拿着长长地扁担儿上下挥舞『哇!高个儿来啦!!快跑快跑!!』『高个儿发飙啦~哈哈哈!』小时候的阿力个子真的是整整高上我们一截的呐…完全地看不出他其实与我们同龄。
一群人是一哄而散,呐,这就是我跟阿力第一次的相遇啦~
从那次过后,阿力就经常性的和我在一起,时而带点水果过来看我,时而助我打跑那些恶作剧的顽童,而我有时也会跟着阿力一起到市集里帮忙大娘一起卖菜送货,因此而辗转的进到了龙镇酒家里,虽然龙镇酒家平常是不会用大娘他们的蔬菜的,不过偶尔的还是会有些特殊需求(当然啦,有钱就是任性)。
还记得我进龙镇酒家里的第一份工作。
『二虎~』『啥事呢楚爷!』『把这边的饭菜吃完~』『啥?!』『全部。』『…』
楚爷是个很讨厌糟蹋食物的人,每每一有那种客倌一点,却没什么动到的菜肴(吃不完的原因总是很简单,因为还没吃完人就出事了),就会将菜肴再度的端进屋子里,这时就是我跟湘儿灾难的开始,要没记错,才短短七曜,我就已经将龙镇酒家的菜色给吃了个遍,客倌问我都还能朗朗上口。
『…』
『…』
倏地,
在北街布庄前面,确实的围聚了一群人,使得我更加快脚步的向前冲去。
『…』
『你个臭小子~可终于给乃公倒下啦~哈哈哈哈哈!!瞧~你这副什么模样~怎啦?刚刚的气势,去哪啦~』
『抱歉,借过…对不起,借道光。』我努力支开了前方的人龙,倒卧在面摊前方的,是阿力。
阿力的身旁一阵混乱,满地的蔬菜,折了断的扁担。
『阿力…』
我静静地走到了阿力的身旁『阿力…』
『二虎…你干啥来的…还不快点…回去帮忙湘儿…』我小心地将阿力给扶靠在摊位前方。
『干啥不说话的…』阿力的嘴里充满鲜血,一字一句,犹如吃力。
『阿力,你这怎么被打的像是猪头一样。』『…』『你可知道你这副样子可英俊多了吗…』
『二虎…』
『啥。』
『你去死…』
『哼~』我轻拍了拍阿力的肩膀,确认阿力有好好地依靠在摊位前方之后『嘛…你等着阿,我很快便好。』『…』
『我来教训教训,糟蹋食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