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赵雷《成都》
我觉得,酒是个,懦弱的东西。
事实上,我懂得辩证的去看待一件事物,酒也一样,但我还是倔强的将它定义为一种负面能量的载体,固执的拉低它的位置,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干嘛要借助这样一种东西?催泪?加剧开心抑或痛苦?深化程度?夸大喜悦抑或悲伤?
我不懂,但有时候理解。
因为,我也曾经借助酒这件神器,痛痛快快的发泄过一次。
那是第一次,碰白酒,因为,那个世俗的理由:失恋。或许,是所谓的情到深处,或许是内心无法释怀,又或许是自诩的专一被辜负,又或许,感受到了真正失去的滋味。放弃的挣扎,固执,倔强,不理解,想不通······各种嘈杂的负能量纠缠在一起,像疯长的水草一样,缠住我的身体,开始下沉,慢慢缺氧,渐渐窒息,叫不出声来,喊了“救命”,却也没有能够救你的人,直到最后溺亡。很凄凉,也很寂寞,所以,只好去借酒,我想,或许只有它能懂。半杯二锅头,不算多,但是一口,或者两口,饮尽,足以醉倒。当然,就不再追究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骗了酒,总之,很快酒劲儿就上来了。出门,一阵冷风吹来,我一头栽下台阶,实实的摔在地上。紧接着,眼泪就开始流,不受控制,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囔囔,记不清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我那时候依然有意识。当时同行的朋友吓坏了,给闺蜜打了电话。她和她老公把我塞进车里,拖走,手机被我摔得不成样子,嘴里依然碎碎念着什么话,边哭,边嘟囔着,但我依然确定,我的意识还在,只是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所以我知道,酒,不过是释放和发泄的一种工具而已。
很感谢酒,让我伤心的时候,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肆意发泄,就像想哭的时候借助一个悲剧大哭一场一样,悲伤而深刻,感人而深入肺腑,只能用眼泪去诠释和铭记,但这并不会改变酒在我心里是负能量的事实。
我不喜欢酒,也不喜欢悲剧,从那以后,再也没碰过白酒,就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值得我大醉一场的爱人。
仲夏,燥热而炽烈,像一坛三十年的陈酿,焦甜而幽香。很矛盾,很纠结,又很合乎时势,理所应当,像人到中年,三十而立一样。火一样的热情,经营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却不免困惑,怀疑,质问,反思:自己到底要什么?别人眼中那个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我?有一些负面的小情绪,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阴暗,它们在幽闭的角落里,迅速滋生,蔓延,像传染病一样,开始侵蚀你健康的身体。一开始,或许你浑然不知,知道以后的视若无睹,接下来的视而不见,讳疾忌医,到最后也只能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结局,不得不放弃治疗。这时,酒对他们来说,是逃避,是软弱,也是解脱。
所以,我不喜欢酒,也不会自我陶醉,抑或逃脱。
有时候,在地铁里,看到一个个陌生人与自己急速擦肩,偶尔看到一张张形如僵尸的脸,像酒桌对面的大佬,酒瓶里装着透明的酒,和那张有肉下巴的脸。酒还没喝,人还没醉,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原本没醉的你,却连自己违心的奉承都不记得。只是依稀记得,大佬很开心,夸你识时务,是俊杰,明明是想听到的话,你却心虚的,完全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而僵尸脸,你又何尝不是众多僵尸中的一员呢?我们责怪别人冷漠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是如此。世俗的样子有很多种,而我们,不知不觉,也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现在想想,是酒造成了醉,而引发了酒驾,家暴等一系列的悲剧吗?还是,只是借了酒来发泄,放大了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呢?我不懂,为什么那么多道理解释不了这个疑问,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事实和办法摆在面前,却解决不了现实中的那些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是会想到酒,然后,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和现实相似剧情的心理暗示造成了我们刻意的模仿吗?还是这让我们看起来足够悲伤和消沉?
如今,眼前的翠绿已变成金黄,我也早已脱离了痛苦的深渊,很多时候做的事,是在自我修炼,慢慢变得优秀,变得强大。中秋节,远在深圳的妹妹带着男朋友回家,很久没碰白酒的爸爸,一下喝了三两,妈妈说爸爸是人来疯,我鼻子却是酸酸的。如山的父爱,总是显得深沉而厚重。爸爸从来不会表达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作用,这次却跟我和妹妹说:这是我大半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次中秋。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样的父亲,想想从小到大生长的从来不会煽情的家庭,我和妹妹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任泪眼婆娑,模糊了视线,无论走到哪里,家,都是甜蜜的负担。
酒,喜极而泣的酒;酒,痛彻心扉的酒;送别的酒,接风的酒,洗尘的酒,祭拜的酒······千种万种纪念的方式,笑里有酒,泪里也有酒。有时候,酒跳上扬起的嘴角,有时候,酒爬到紧蹙的眉间。酒是调皮的孩子,是成熟的女人,也是智慧的老者。只是,我们不要借酒,消愁,借机堕落,借口,生活不公,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