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胎政策放开,我是没什么感觉的。二胎都不想生,三胎更不用说了。现在生育的宽松,让我想起小时候计划生育的紧迫。那时候,弃婴现象也常有。
我坐标山东,生于80年代的农村,长于农村。作为家里的第三胎,我是一个“小黑孩”,就是超生的,上不了户口,要被罚款的那种。在农村,像我这样的“黑孩儿”有很多。
小黑孩儿,现在说起来像笑话,但当时内心是害怕的。当年为了不让我出去乱跑,被管计划生育的人发现。家里人会吓唬我,说外面有抓小孩儿的。村里的大喇叭一响,我就吓死了,以为是抓小孩儿的来了。这些无疑给我留下了阴影,直到现在,我胆子依然很小,当年被吓怕了。
在80年代的山东,重男轻女现象会轻一些,但准确地说,应该是没那个“轻女”了,但“重男”现象还是在的。为了生儿子,很多家庭东躲西藏,有些还跑到了东北。
我也被“轻女”过,那个人是我的奶奶。我家在农村,也算有文化的家庭了,而且我有一姐一哥,并没有生儿子的压力,所以父母是很爱我的。我的爷爷宽容又善良,尤其喜欢闺女,所以他也很爱我。但我的奶奶不一样,她不认字,思想也很封建,认为只有儿孙多才能光宗耀祖。但奶奶对我的影响很小,因为我和她的交集比较少。
但像我这么幸运的三胎甚至二胎并不多。有些头胎是女孩,二胎还是女孩的家庭,对老二并不那么友好,甚至会选择打掉。
记忆中,我大概5、6岁的时候,邻居家嫂子流产了。那个景象很模糊,隐约中记得,她坐在床头,裹着被子,一直在痛苦得哭,旁边围着三两个妇女,其中就有我的妈妈,要不我也不能在她家。
其实,平日里我非常讨厌这个嫂子,爱挑拨离间又低俗。但那时却觉得她那么可怜,这可能是她大半辈子中极少的不嚣张跋扈的时候吧!没想到,再蛮横的女人,在失去孩子的时候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听到旁人说“没了就是你们娘俩缘分还不到”,“过两年再生一个”,我一个小孩儿竟也能听懂一二。她头胎是个女儿,估计二胎想要个儿子,没能如愿,生三胎又会被罚款。所以选择了放弃这个生命。
每个时代都有时代烙印,如今三胎政策放开,当年因为计划生育不能生两个或三个孩子的人们会不会留有遗憾?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去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