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读读苏轼,没准入梦就能吃上东坡肉哩。
今晚还算凉爽,开着窗,晚风冲进书台,莫名的高兴,拿起书翻开读上几页也是极为舒畅的,两首苏轼的词,读来记来,写上几行文字,聊是分享,若有同好,岂不快哉,么么哒。
1、《临江仙·风水洞作》
《臨江仙·風水洞作》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爲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
借與玉川生兩腋,天仙未必相思。還憑流水送人歸。層巔餘落日,草露已沾衣。
又是好久未读东坡先生大作,已恍惚记不起当时学法何般,这首《临江仙·风水洞作》显然在先生所赋的《临江仙》中知名度一般,料是不及那首《夜到扬州,席上作》又提李白,又有小清新般流觞的动人句子“花开花又谢,离恨几千重”、“夜阑相对处,依旧梦魂中”。不过,诗人于词中观景抒情,不羡仙的乐观是后者所不能比拟的。
熙宁六年癸丑(即1073年)六月,苏轼往富阳新城,路过钱塘县旧治五十里慈严院处的“风水洞”,与杭州“节推”李佖共赏,和诗三首并填词《临江仙》。此词上阕写景,下阕抒情,前后多用典故,以“风水洞”占尽佛家“地、水、火、风”四大中一半起,给了它无尽赞美,天生便可用来赋诗填词,风雅一番。“幽花”典出杜甫《过南鄰朱山人水亭》“幽花芳敧满树,小水细通池”,而“寒藻”一句更是直接“挪用”了柳宗元《南涧中题》“羁禽响幽谷,寒藻舞沦漪”的对句。
词的下阕起句便反问唐诗人卢仝,用典其诗句“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乘此清风欲归去。”陶醉于如此人间美景,何必羡慕仙人仙境。最后再用典杜甫诗句作结。所以什么叫做“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用典”这件事儿就跟电影中的“致敬”一样,用好了便无敌。
《临江仙》体例同样并不固定,后期发展出诸多样式,观这首《风水洞作》,双调三平韵,上下各五句,显然是循的贺铸体,因贺铸词中有“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故这一体例的词牌名又被称作《雁后归》。《临江仙》,最早同样来自唐朝教坊曲名。查《花庵词选》可知:唐词多缘题所赋,《临江仙》之言水仙,亦其一也。此词所用曲调有仙吕调、南吕调不等。《临江仙》的平仄规则一般如下:
⊙●⊙○○●● ⊙○⊙●○△ ⊙○⊙●●○△ ⊙○○●● ⊙●●○△
⊙●⊙○○●● ⊙○⊙●○△ ⊙○⊙●●○△ ⊙○○●● ⊙●●○△
(○平声 ●仄声 ⊙可平可仄 △平韵 ▲仄韵,据《舒梦兰《白香词谱》载)
2、行香子
《行香子》的词作,之前学到过一首,巧合的是,那次也是断了很久之后再开始。据清人万树辑所著《词律》记载,《行香子》有三种体例,分别为“六十四字”、“六十六字,后起二字仄”、“六十六字,首句用平不起韵”,这三个是什么意思呢?按照王力先生在《诗词格律》中讲的,词韵一般是平、仄不能混用在一首词里的,除非另一体。《词律》讲《行香子》用的是赵长卿的六十四字体,上下阙,五平韵。这样,后两种变体就可以解释了,“六十六字,后起二字仄”,即是下阕首两句末字均用仄声字,这样导致下阕变成“三平韵”;“六十六字,首句用平不起韵”,顾名思义,首句平声字却不做韵脚。当然,这都是比较守规矩的体例,不按常理出牌的自古有之,《词律》上便收录了一首杜安世所作的“六十八字体,首句用仄”。
从《词律》收录的《行香子》来看,这是一种擅于抒情的词牌,尤其每阙后三句的“排比”,更甚。东坡先生的这首《丹阳寄述古》便是一首典型的怀念离别友人之作。那是熙宁七年(1074)正月,他从杭州赶往润州,路过丹阳,忽然小清新泛滥,怀念起整整一年前,受好友陈述古相邀,共游西湖寻春的往事,不胜感慨。典型的以景抒情。最深情者,莫过于“情何限、处处销魂”,虽然此“销魂”非今日之“销魂”的意思,乃是取典自江淹的《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讲的都是离别,念的都是好“基友”陈襄。当然,也可以把这首词看做当年的“西湖导游图”,什么望海楼,孤山寺,涌金门,江边柳……都是美景无疑,更何况都是苏大人常游玩之处。
对于苏大人来说,去年尚有陈襄与自己寻春对诗,今日只得对饮成三人了。“故人不见,旧曲重闻”,最是伤情。“寄语文园何所苦,且来相伴一行春”,这句述古作于去年的诗作,想必正在苏大人心里打转呢,再看看当时苏大人作的诗句“老来厌伴红裙醉”,“芳意十分强半在,为君先踏水边春”,真是激情四射。
哎呀,简直说不下去了。
今晚的读诗就到这里了,下次诗歌时间再见喽。晚安,好梦,阿随君的小伙伴们。
OK,我就是那个爱折腾软件的策划君阿随,没事搞搞视频、听听Nirvana、读读陶渊明、看看戈达尔,生活就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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