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罗伯特·弗罗斯特
20世纪最受欢迎的美国诗人之一,经历坎坷。
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女。
就连他的作品,也是在下半生才受到认同的。
诗人一生从事了许多工作,
经过了大大小小的伤心事,
忙忙碌碌,磕磕绊绊;
兜兜转转,迷迷茫茫。
他内心孤独,曾以霜雪、枯叶、严冬入诗,
以充斥着悲伤、绝望与死亡的意境,
来反衬心中的悲哀。
我曾是与黑夜相识的一个。
我在雨中出门——且在雨中忘返。
我走出过城市最遥远的灯火,
我俯视过城市最忧伤的小巷;
身旁路过那巡更的守夜人,
我低垂双眼,无心细想。
他生活在一个变革的年代,却沉迷于古典的诗歌。
他崇尚用旧的形式表现新的内容,
以通俗的语言与人们熟悉的韵律,
来刻画生活、描绘自然。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森林。
他的家虽在那边乡村;
他看不到我驻足在此地,
伫望他的森林白雪无垠。
弗罗斯特的诗多在描写乡村的风光与道德风尚。
这些看似平常的景物风貌,
被诗人用清冷低徊的笔触记录下来,
朴素真实,又耐人寻味。
他的诗歌中往往蕴藏着深深的哲理,
虽然含蓄而不着痕迹。
具体的意象,抽象的情;
弯弯的小路,沉沉的梦。
他做出选择,用放弃与坚持铸就出一条鲜有人走的路,
然后不问前程,无悔结局,悉心前行。
如果他的诗是风,那一定是早春三月,
介于冷与暖之间的、夹杂着水汽的微风,
最自然,最和煦,最安宁;
如果他的诗是水,那一定是山涧河谷,
存在于石缝之间的、潺潺流淌着的缓流,
最流畅,最平和,最清洌。
无论是精美的韵体,还是鲜明的诗行,
轻轻地在笔尖纸上吹拂、流淌,
都浅浅露出田园风光的安恬静美,
以及自然、宇宙,智慧的微光。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我的小马一定会觉得离奇,
停留于旷无农舍之地;
在这森林和冰湖的中间,
一年内最昏暗的冬夕。
他虽憧憬理想,却也不忘现实;
他虽热爱自然,但也关照社会。
他在传统与现代的过渡之处、理想与实际的徘徊之间游走,
以宁静而平缓的语调,慢慢叙说,
无论是过去的困苦,还是未来的路。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它将它的佩铃朗朗一牵,
问我有没有弄错了地点。
此外但闻微风的拂吹,
和纷纷如鹅毛的雪片。
他陶醉于宇宙的广袤,亦喜爱着自然的静美;
他为无知音相伴而悲伤,亦因哲思忽来而闪亮。
他经历的坎坷固令人心酸,
他诗文的流畅又使人艳羡。
读他的诗,
每一个韵格,都是且明快且轻柔的美好;
每一行字句,都是既恬淡又睿智的写意。
似乎从那一排排跳跃着的音符中,
见到了另一方浩渺的星辰。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这森林真可爱,黝黑而深邃。
可是我还要去赶赴约会,
还要赶好几英里路才安睡,
还要赶好几英里路才安睡。
犹记他写道,
在泥泞重现之前,会有很长时间;
在第一声鸟叫之前,会有很长时间。
所以,关了窗吧,别去听风。
他又说明,
人总想逃避现实,但终究要回到现实中来。
他承受着现实的悲伤,分担着内心的痛;
他追逐着美的图景,勾勒着恬然的梦。
那些复杂的情感在空中旋转,交汇,升腾,
时而大悲时而大喜,时而轻笑时而流泪,
最终又被中和在一起,成为一种处变不惊的淡然。
正如他所言:
我默然呆立,停下脚步声,
当遥远的呼喊来自另一条街,
断续不清,越过屋顶,
但那并非将我召回或者道别;
更远处,在那超凡的高处,
发光的钟悬于天界,
它宣告那时辰既无对,亦无错。
(资料来源 Robert Frost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译文:夏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