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快乐,像你一样,我的手指变成了浅蓝色,缩在被窝里臆想自己变成透明色然后消失在空气里。是的,我和你一样不快乐。
冒着热气的过桥米线,一抬眼就可以看见斜织着的细雨座位,以及身边谈笑的同学,像交错纵横的蛛网缚住了我的肢足。
柯说,对于未来的高中生活我还是很期待的。
巴尔蒙特说,我为了看看阳光,来到了这世上。
我不是向着阳光而生的葵花,而是阴冷角落里的青苔。我想要我明知得不到的东西,日日思念碾转反侧,就如过去的岁月。
氤氲的水蒸气模糊了我的视线,安静的地方反而让我听见了我喧哗的心。
走在人群中越觉得孤单,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我嗅得了他们的无关紧要。
我是异类。
有一天,她突然问我,青春是件奇怪的事么。我想告诉她,我的青春就是一张白卷,我躲在自己的树洞里固守自己的领土,一言不发。可最后,我还是说,不奇怪。
她说,我们都没有才华,所以才需要努力。路,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看见而已。
我想要问在另一个城市的她,你最终是会选择不顾一切的梦想还是回归现实停留在忙碌的现实中。我想过无数种她可能回答的话,我也不停的问自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说我身体里有一个苍老的灵魂,如倚靠在树干上倾听树中空旷的回响。我说文字本身是件很严肃的事,我不敢轻易触碰害怕亵渎它的纯粹,她说,我不自由,始终,我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她写道,生活是场无言剧。
我想对她说,活的好好的,真的,没有过不去的阴霾,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或许这话就像是隔靴搔痒,但我知道,她是我成长的力量。
理解不是一件悲伤的事。
我向着北走,因为我知道,在尽头我会找到海阔天空。你向着南走,你知道,那里有清冽的雨季和船头上穿白衣飘飘的身影。
我不想你陷入悲伤的迷宫,不想你看着天花板在一个又一个黑夜中不眠,不想你奔走在大街上无助的彷徨,不想你蹲在墙角面无表情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一切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的,有时候真的觉得生活继续不下去,想着如果没有了我的存在他们或许会活的很幸福很轻松。
就像以前的几个夜晚,我给末末打电话说,末末啊,怎么办,我真的真的学不进数学了,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知道我哭的绝望,歇斯底里。
我花了别人二倍的时间却考了别人二分之一的分,看到鲜红的卷面,我突然觉得那些努力像水沫,在第二天黎明破晓时刻烟消云散。眼睛胀的想要流泪。
末末周日来我家看我了,她说,我就像个疯子,张牙舞爪不顾一切。
她问我,值得吗,这些东西值得你哭吗?
我说值得啊,我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我还剩下什么?我什么都没了!
我讨厌用成绩衡量一切,将我的世界简单规划成考的好和考不好的奇怪两半。但我宁愿躲在用成绩筑起的堡垒中怡然自得,至少这样我可以活的自以为是。
末末抱住我,静默了。
或许她在想,她也曾走过这段岁月,也经历过这些自我怀疑,灰暗的夜晚,所以才明白,风雨过后总有彩虹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
王尔德写少年国王,我说国王少年。
我想起了几个月前,我和李君经过以前念的小学时,我对她说,你真像困兽,绝望而狰狞的嘶叫。
她说,如果我是困兽,那你就是困鸟。仰望天空却知道自己被剪断的羽翼亦不可支撑自己飞翔。
我说,你还真狠呀。
然后她笑了,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着我的脸,她表情真挚的说,还有我陪你走过这些岁月,还有我和你在一起。
今年的春季来的很迟,今年的夏季过得很快,今年的秋季很冷,今年的冬季很漫长。
以前李君对我说过,再怎么不甘愿,我们都会渐渐遗忘了彼此。我想了很久,或许吧,有一天我们会面目全非。
但那些日子里的温暖我是不会忘记的,也许有一天,大街上遇见她,相视一笑别无其他然后擦肩而过。
我不会忤逆时间的法则,但我会顺从心灵的指引,在明天的明天,我知道你会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世界之大,我们彼此相遇,这就是歌。
叶芝说,我将不停地走下去,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