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小白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居然出轨了。
下午五时，江小白拎着一盒蛋糕站在马路上等红灯。马路上车潮缓缓地流动，喇叭声此起彼伏。旁边一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江小白觉得刺眼，便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马路对面是成排的商铺。西餐厅门口驶进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车子稳稳地停在车位，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身穿白色衬衫，深蓝色西装外套。江小白在看清男人的面容后有一瞬间的错愕。男人后移的发际线，棱角分明的侧脸，和自己相似的五官，不正是父亲江建吗?
逛个街也能遇到自己的父亲，江小白不由得感慨世界真小。红灯转为绿灯，江小白越过那对连体婴一样的情侣，快步走向对面，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此时，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下车的是个陌生女孩，江小白从来没有见过，既不是父亲公司的职员，也不是自己的亲戚。
女孩穿着平跟鞋，身上是白色连衣裙，腰有点粗，走路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
父亲俯身对女人说了一句什么，女人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直往他的怀里钻，两人的身体越贴越近。父亲还扶住了她的腰。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江小白像遭了一记惊雷，脑子一片空白，刚要吐出来的“爸爸”两个字哽在了喉咙。眼睁睁地看着俩人相拥着走进了餐厅。直到喇叭声聒噪地在耳边响起，江小白这才如梦初醒。
早上，她从云南底达A城，脚刚沾地就直接奔往男友陈楠租住的公寓，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过才分开三天的功夫，陈楠，不，应该叫渣男，就和一个女人滚了床单，被江小白逮了个正着。
女人用床单掩面，左臂上的皮肤上有一抹醒目的红色胎记，晃痛了江小白的眼。
叔可忍，婶不可忍。本来打算带男友回家，向父母宣布脱单，没想到居然上演了这种小说里才有的狗血剧情。渣男把责任全推在女人的身上，说她在酒吧勾引自己，一时大意，才酒后乱性。
见江小白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于是下跪、煽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苦情戏做足全套。江小白瞄了一眼不着寸缕的两人，说：“被别的白菜喂过的猪，我江小白才不稀罕。”
说完，把桌面上的手提电脑砸了个稀巴烂，拉着行李箱掉头便走。留下渣男抱着电脑的残骇，在身后鬼哭狼嚎。江小白下楼的时候，已经泪水滂沱。
毕竟一年多的感情摆在那里，说不在乎是假的。但她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很幸福的母亲居然也遭到了背叛。
母亲二十岁那年嫁给了一穷二白的父亲。两人白手起家，从租住二十几平的房子到拥有二百平的公寓，可谓苦尽甘来。父亲开公司，母亲做她的家庭主妇。男主外，女主内，在小区里堪称模范夫妻。
母亲如今四十五岁，婚姻却亮起了红灯。父亲怎么能说出轨就出轨了？
江小白心中酸涩，不知是替母亲感到悲哀，还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一股愤怒的情绪袭上了江小白的心头。她看向餐厅的门口，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蛋糕。如果自己这时冲进去，往父亲头上砸蛋糕，那感觉肯定很爽。
然而，千错万错，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撕破了脸皮，母亲以后怎么办？
但什么也不做，也太不符合江小白的风格了。江小白决定不让父亲好过，于是掏出了手机。
电话接通，江小白语气故作轻快地问：“爸爸，你在哪里呀？忙完了没有?”
父亲一如往常的和霭：“小白，怎么想到给爸爸打电话了？”
江小白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很想你，你什么时候下班？”
“还早呢，爸爸还有一个会要开，可能来不及陪你妈吃晚饭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浑厚，说话不徐不慢，有一种上位者的沉稳，“你难得回来一次，好好陪你妈妈，我忙完马上回去。”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睁眼说瞎话，居然大气都不喘一下。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江小白咬一咬嘴唇，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说：“爸，你也不问问我在哪里？”
“你能在哪？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家？今天可是你妈妈的生日。”
“爸，原来你还记得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现在啊，正在东街新元素西餐厅门口。”
有几秒钟的沉默，江小白听到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父亲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你不在家陪妈妈，跑到那里干嘛？”
“我刚取蛋糕路过这里。爸，你不是很喜欢吃这家餐厅的牛排吗？快到饭点了，不如我顺便上去帮你点个外卖，让他们送到公司？” 江小白把顺便两字咬得很重。
“不用了，我还不饿，你先回家陪妈妈。等爸爸忙完，马上就回家，好不好？”
“爸，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帮你打包直接送到公司吧？说起来，我好久没上公司玩了。”
“小白，你带着蛋糕也不方便，对吧？上次你看中的那款LV包，是多少钱来着？你说个数，爸爸马上转帐给你。以后需要买什么，尽管开口。”
要用钱收买吗？门都没有。但江小白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的道理。
“爸爸，你太见外了。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感觉不喜欢那款包了。不和你说了，拜拜。”
挂了电话，江小白长舒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后背湿哒哒的。风一吹，凉意刺骨。
2
江小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六时过一刻。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一股诱人的菜香味钻入鼻腔。
“妈，我回来了。”江小白知道妈妈在厨房忙活，放下蛋糕就向厨房走去。
“取个蛋糕要这么久？路上遇到帅哥搭讪了吗？”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语气中带着调侃，“过来洗个手，等你爸爸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江小白的母亲身体瘦削，皮肤很白，头发带点自然卷，松松地绑在脑后。身上穿着黑底碎花的连衣裙，被蓝色的花围裙挡住了腰身。此时薄唇上扬，眼睛含笑，眼角眉梢溢满了欢喜。
江小白刚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皮肤白，瓜子脸，大眼睛，头发自然卷，身材高挑。
看着妈妈喜气洋洋的样子，江小白的心情很复杂。
炉灶的火已经熄灭。
母亲转身，用勺子熟练地把锅里的食物装盘。白色瓷碟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红烧肉炖土豆色泽金黄，诱人食欲。
和小时候一样，江小白对美食没有一点抵抗力。她洗了手，忍不住伸出还沾着水珠的手指，捏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却不小心烫了一下嘴唇。
灶台上的几个菜碟盛满了菜。炒空心菜、青椒炒肉，宫爆鸡丁，金针菇汤，加上新出锅的红烧肉，这些菜几乎全是父亲爱吃的。
“小馋猫，别光顾着吃啊，打个电话给你爸，问他回到哪了? ” 母亲佯装生气，语气却满是宠溺。
“妈，爸爸还在开会，让咱们不用等他吃饭了。”江小白嘴里含乎不清地回答。
母亲的眼神瞬时暗淡了下来，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洗锅。
“妈，要是爸爸有了别的女人，你该怎么办?” 江小白喃喃自语，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哗哗的水声里。
一桌子的菜，两人也没有吃多少，母亲只是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
“妈，不如我陪你去楼下走走吧！”江小白去洗碗，看到母亲的样子有些不忍。
然而，才走了半小时，母亲就说累了，想回家休息。
江小白知道，母亲是怕父亲突然回来，家里没人。她笑了笑，也没有点破。
“我把菜热热，省得你爸回来吃冷菜。”
一回到家，母亲就直接去了厨房。江小白也没有拦她，让她折腾。只要她心安就好。
母亲把菜热了两次，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3
江小白和母亲百无聊赖，洗了澡就窝在沙发上看剧。母亲提出看周迅和霍建华主演的《如懿传》。
寿星最大，江小白决定不玩手机了，好好陪陪母亲。
其实，这部剧江小白已经看过一遍，母亲也不知道看过几遍，却百看不厌。
年少的弘历站在城墙上，让笑靥如花的如懿嫁入王府当侧福晋。对她说，有我在，你放心。这简简单单六个字，就锁住了如懿的一生。
当时，江小白还是窝在陈楠的怀里看到这一幕的，莫名就被这六个字打动了。那时，陈楠趁着她看得入迷，趁机说着永远爱她的情话......人啊，看的明明是电视剧，往往看到的却是自己。
江小白的眼角湿了。她悄悄拭去泪水，把头靠在母亲单薄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茉莉花味道，哑声问母亲，“妈，你当初是怎么和爸爸在一起的呀？”
“那年，我十四岁，你爸十五岁，他偷偷骑了辆旧凤凰单车，载着我到县城里玩。我们足足骑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大街上。然后我们被蛋糕店飘出的香味吸引住了，忍不住趴在蛋糕店的橱窗里看。回来的路上，你爸对我说，一定要让我尝一尝那些糕点是什么味道。”
也许是看了电视深有感触，母亲和江小白絮叨起了陈年往事。
“过了一个多月，是我的生日，你爸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圆形的蛋糕。那香甜的奶油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大家都不富裕，身上都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我很纳闷，他哪来的钱买蛋糕？”
妈妈看向电视，却没有焦距，声音飘忽，似乎回到了那久远的岁月。
“妈，那爸爸给你买蛋糕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江小白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发现他一直不给我看他的手，弄得很神秘的样子，我装作生气，他才肯给我看。我看到就哭了，那一手的血泡啊，那得有多疼......他说去村头的砖厂搬砖，钱一点点攒起来的。"母亲的声音哽咽，眉眼间却是幸福的表情。
“哇，原来你和爸爸是青梅竹马，好浪漫呀！” 江小白听得两眼放光。
“那会儿啊，我就决定了，长大一定要嫁给他。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幸好，我和你爸还是结婚了，还有了你。”
江小白想象着那个少年用瘦弱的身子，一次次搬砖的样子。然而，此时的父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搬砖的青涩少年。
就像《如懿传》里乾隆与如懿也是青梅竹马，在权力更迭过程中，互相扶持，共同渡过难关，直到二人扫清障碍。然而，在各自到达权力顶峰时，两人却渐离渐远。
“妈，我们还是先吃蛋糕吧，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
江小白起身点了蜡烛，熄灯，在闪动的烛火中，看着母亲双手合十，不知道许下了什么愿望。
切了一块蛋糕递给母亲，江小白自己也切了一块。蛋糕放到了嘴里，奶油入口即化。江小白终于忍不住问：“妈，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也不回来陪你，你就不过问一下？”
“你爸不回来，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只是担心他一忙起来，就没有按时吃饭。也担心他为了应酬，没吃饭就喝酒......”
“妈，我意思是说，你就不担心爸爸找别的女人？万一爸爸找别人生了个弟弟呢？”
江小白半开玩笑地问母亲。
母亲转过头来，“不可能，你爸爸怎么可能去找别的女人？再说，你爸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噤声。
“妈，爸爸没有生育能力，那我是从哪来的？” 江小白蒙了。
“我刚结婚那年有了你，因为家里穷，我们没有要二胎的打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爸开始嗜酒如命。后来，我们想要个儿子，努力耕耘，却一直没有怀上。我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不知道吃了多少汤药来调理身子，但都没有作用。
你十岁那年，我和你爸一起去医院做检查。你爸的化验单是我拿的，我悄悄问了医生，原来是他的问题，种子质量差，没跑到目的地就牺牲了。怀上孩子的几率微乎其微。”
“妈，为什么会这样啊？”
“恐怕是你爸喝酒太多，把身子弄垮了。我怕你父亲多想，对他说是我的问题。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身子只会更差，哪能老树开花呢？”
“这就难说了。” 江小白想到那女人的样子，说不定她真的怀孕了呢？
母亲专注看剧去了。不是拍大腿，就是抹眼泪。一会儿骂皇帝太花心，一会儿又心疼如懿。
江小白终于知道了母亲为什么喜欢看这场剧。同样的和丈夫青梅竹马，如懿失去过孩子，她也失去过。人很容易对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人产生共鸣。
和如懿不同的是，母亲对丈夫的感情是那样的笃定。她却不知道，风筝的线一旦放得太长，这条线就形同虚设了。但江小白宁愿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没有烦恼，平安喜乐。
这些年，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江小白都看在眼里。然而，父亲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在享受胜利的果实以后，就变得飘飘然，陷在温柔乡里，忘记了自己的糟糠之妻。
母亲的身子不好，家境好了以后，更是没有再出去工作，只是偶尔跳跳广场舞打发时间。只是想着把父亲的胃照顾好，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啊。
江小白咬了一口蛋糕，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母亲，这回，就让女儿来守护你吧！
4
早上起来，江小白发现母亲的心情格外愉悦，仔细一看，她的脖子上多了一串金项链。
“小白，我去跳广场舞了。” 母亲欢快地说着，就去跳广场舞了，出门前还哼着快乐的小曲。
江小白喝着白粥，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感叹，女人还真是好哄。
正愣神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礼盒，“小白，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江小白有点意外，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串铂金项链，“爸爸，你这是......”
父亲有些局促地搓搓手：“爸爸好久没给你买东西了，你看看喜欢不？对了，昨晚……你没有跟你妈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
“谢谢爸，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我和妈没说什么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江小白耸了耸肩膀。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啊，“爸，坐下喝粥吧，我帮你盛好了。”
父亲在旁边坐了下来，顺手把手机放在一侧。江小白心念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江小白的父亲没读几年书，年轻时木工、厨师，什么都做过。后来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便学人家开公司，他苦于钻研，情商又高，没想到公司还开得有模有样。
但文化水平不高是个硬伤。在公司很多事务都依赖助理来完成。第一次用智能手机时，微信的安装和使用方法还是江小白教他的。
江小白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父亲，“爸，你喝水。听说早上喝杯水再吃早餐有益健康。”
当水杯经过手机上方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江小白左手的杯子一斜，杯子倾泻的水不偏不倚就洒在了手机上。江小白忙用另一只手救回那只杯子，剩下的半杯水又往父亲的身上泼去。
所有的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
父亲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还是有水流到了裤子上，他恼了，“小白，你......”
说完就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对不起爸爸，你看我毛手毛脚的。”江小白看似手忙脚乱地扒拉着，手机却被她移开，用身子一挡，快速地做了个小动作，“爸，你快去换裤子吧.....啊，坏了，手机黑屏了。”
父亲有点着急，上前一看，果然黑屏了，气得脸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这.....我今天可是约了重要客户，没有手机怎么办？”
“对不起，爸，我帮你看看手机还能不能用，很快，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父亲无奈，只好点头。
江小白窃喜，终于名正言顺地拿着父亲的手机回了房间。
幸好她刚才动作快，迅速地按了关机键。
5
擦干手机表面的水渍，江小白顺利打开了手机，只是没想到居然有密码保护。
江小白皱眉，身份证号码？不对。难道是父亲的出生日期，也不对。
就这样捣鼓了几次，都显示密码不对。江小白一个头两个大。
到底哪件事是父亲印象深刻的？对父亲来说，什么更重要？对于父亲来说，现在的公司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虽然他出轨了，但他在工作的时候，还是半点也不含糊的。
难道是公司开张的日期？江小白重新试了一次，没想到，这下居然蒙对了。
也许是以为有了密码保护就无后顾之忧，或者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太深，父亲居然没有删除聊天记录。江小白毫不费劲就找到了父亲和女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并且清楚了一些事情。
女人叫陈莲，比江小白还小一岁，是江小白父亲的网友。
在聊天记录中，她说父母早亡，为了供弟弟上学，早早就辍学了，一人打几份工。
面对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女孩，江小白的父亲油然产生了怜香惜玉之心。每当节日，会发红包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然而，女孩拒绝收父亲的红包，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女孩显得脆弱又倔强，江小白的父亲很心疼，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江小白的父亲聊起了自己的烦恼，说妻子没有生育能力，没有儿子，自己再有钱有什么用。
女孩问，你不是说有个女儿吗？ 你还说她叫江小白来着？和酒的名字一样呢。
江小白的父亲叹气，说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就嫁人了，怎么能和儿子相比。
看到这里，江小白气得发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没地位，她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两人在女孩打工的餐厅见面了。从那以后，江小白父亲对女孩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
第三次见面时，两人去开了房。后面的聊天记录，开始有了些儿童不宜的照片与对白。
更令人吃惊的是，江小白从女孩的照片上看到，她的左臂上有一抹醒目的红色胎记。
与此同时，江小白发现父亲的转账记录也多了起来。从两位数到三位数，转账的次数和开房的次数几乎成正比。女人后来开始提要求买包，买化妆品，江小白的父亲都是有求必应。
昨天下午，女孩突然约江建见面。江建很为难地说，晚上要陪妻子吃饭。
女人立马不干了：“亲爱的，我怀了你的儿子。要是你不过来，我马上就去医院打掉孩子。反正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父亲放下手中的工作就去接她，这才有了后来江小白看到的一幕。
6
江小白有点怜悯父亲，被人绿了而不自知。更怜悯的是自己，这个狐媚子， 真是无处不在。
江小白想了想，直接用父亲的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刚响了三声，电话就通了。
“死鬼，这么早就想我了？”女人声音发嗲，江小白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是江小白，你确定，你怀了我爸爸的孩子？” 江小白也不绕弯，先声夺人。
“当然，不是你爸爸的孩子......还......会是谁的？” 女人的语气结巴了起来。
难道，是做贼心虚？江小白有底了。
“爸爸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最讨厌背叛。听说爸爸的公司有个小职员出卖了公司的机密，后来，他在下班的路上出了意外。也没有多严重，只是成了植物人而已。”
父亲的公司确实有员工变成了植物人，不过他是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出了车祸所致。
“你，你想怎么样？”女人的声音开始发抖。终于知道怕了，很好。
江小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露动声色地继续说：
“我爸是不是告诉你我妈没有生育能力？其实，没有生育能力的是我爸，只是我妈为了安慰他，没有告诉他真相罢了。如果我爸知道真相，你说，对背叛他的人，他会怎么做？”
“千万不要告诉他，求你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这么说吧，这一年多，你在爸爸身上也捞了不少好处。你只要告诉我爸爸，孩子意外流产了，并且自动消失。我保证，爸爸不会知道你背叛了他。否则，你会不会缺胳膊少腿，我可不敢保证......”
港片看多了，吓唬人谁不会啊？ 江小白也没那么天真，也不指望女人真的就自动消失。但起码在她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两人一拍两散是迟早的事情。
“咚咚咚”，半个小时后，江小白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小白，手机修好了吗？”
“爸爸，有点麻烦，再过十分钟吧。”
过了十分钟，江小白才慢腾腾地打开门，把手机还给了父亲。
父亲反复看了几眼手机，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修好了？”
“爸爸，手机已经修好了。” 江小白顿了顿，“爸爸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
父亲一愣，竟然难得地抱住了江小白，“好女儿，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
江小白有点尴尬，正要说什么，门咔哒一下打开了。
母亲看到两人相拥的场面，有点意外：“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秘密！”父女俩异口同声，会心一笑。
笑得最开心的，自然是江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