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总会有人早早地就起来,这时,就可以听见“刷刷”的扫帚声。那扫帚是开了花,摘了,晾干后合扎而成,原料是一种俗称“铁树”的植物。那植物天生就是做扫帚的命,这话是老秦说的。
老秦家爱种“铁树”,一来是老秦爱扫场巴(场巴是老秦他们那里对院子的称呼),二来是老秦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也是太闲。
老秦原是乡里的干部,年龄一到,退下来了,这原本整天在外跑的老秦一退休,整天坐在家里,能不闲吗?为了打发这闲散的时光,老秦侍弄起了花花草草,在场巴外种了许多叫得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花呀、草呀。有些是别人送给老秦的,有些是自己向别人讨的。老秦不讲礼性,别人给什么,他收;别人不给,他讨,不过除了花草,他也没收过别的、讨过别的。
老秦侍弄花草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或许是早年行走在他乡时,学到的些许经验,每天早上,扫完场巴就开始修整花草。他拿着一把大剪刀,对着万年青不停地修着,老秦肯定是爱圆形的,要不他怎么老把万年青修的圆滚滚地呢。我问过他,这些修整技术跟修整后的造型从哪儿学的。老秦不屑地回答,这些还要学吗?我随随便便就会了。老秦跟别人不一样,他夸自己从来都是随随便便。
说老秦是闲得慌吧,他居然还认真地研究起“嫁接”来了。那时农业频道有个教致富的节目,里面一个果户请了个技术人员,讲解嫁接技术,老秦看到了,觉得讲得很有意思,他想着他可以自己研究研究。成果还是有的,花椒树上嫁接了一枝刺花(玫瑰花),开了。
没想到花开了的消息,迅速地传开了,开始有人“慕名而来”,想要请老秦去嫁接嫁接,可多半都是想“梨子树上长栗子”,“葡萄藤上长桃子”……我劝老秦别去,他不听,觉着自己就是那个农业频道里的技术人员,拿着他那把修万年青的剪刀就去了。
(未完待续,我会坚持至少每星期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