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生日,父母也不会提前跟我说什么。
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母亲会做一碗面条,上面放一个完整的鸡蛋,中间是蛋黄,两边是蛋清,面旁边加一点蔬菜叶,然后跟我说,这是长寿面,让我一点不剩的吃完,说这是过生日的人才会吃到的面。那个时候的我特别讨厌吃面,总是吃两口就剩在碗里,母亲就会抱怨我不爱惜粮食,我就看着她笑,母亲看我笑,便不会再说什么。等中午父亲下班回来的时候,会买一个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后面是我的名字,然后一家人便会在一起吃饭。对我来说过生日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天,不会有父母的说教,不会有各种烦恼,是真正只属于自己的一天。
在朋友圈里看到表哥说他今天过生日。他与我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表哥也会来到我家里,跟我一起度过那段属于我们的时光。到了现在,各奔东西很久之后,只有逢年过节能见上一面,剩下的时间里很少联系,只有偶尔在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我常常觉得,感情这个东西,不联系一定会淡,会淡到见面时心潮澎湃,内心欢喜,但嘴上却无话可说,只能一笑别过。很无奈,也很现实。
朋友圈照片里的表哥,坐在桌子前,上面放着五颜六色的饮料,旁边摆放着一个水果蛋糕,周围同学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镜头。表哥带着寿星的帽子,竖着多年不变的剪刀手,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格外的高兴。我知道一个人置身在远方,有人记得生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照片里的表哥就是这样,幸福且阳光。
我似乎好久没有大声地笑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年龄越大,笑容越少,还是现在的生活无法让我笑出声来,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笑。站在陌生的人群中,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无奈的笑;坐在地铁上,看着闪烁灯在终点站亮起来,无奈的笑;看着阳光明媚的夏天时,瞥一眼那角阳光下的阴影,无奈的笑。有太多太多的事,让我笑,但很久没有让我笑出声来。
上一个生日的时候,我记得格外的清晰,大概是因为那一年是我这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年。早上,我在出租屋里起床,然后对着自己说早安,打开电磁炉,把前一天买好的挂面煮上,再放一个鸡蛋在里面,撒上一点蔬菜叶,可做出来的样子始终不是当初母亲做出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大概是手艺真的不到家,或者这是把这个当成一顿平常的早饭一样,我的内心始终没有半点波澜,就那样平淡的过完一天。到了后来,翻看日记本的时候,才发现那天晚上凌晨,我写了几句话在纸上,上面写着:“很庆幸我在失去了宝贵的东西之后还能够健康的活着”。
当我一个人熬过那段时光之后,我发现我变得不一样了。再也不会消极待事,也不会荒废时间,就像蚕蛹破茧而出后大口呼吸的快感一样,我渴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更加清晰的世界,就像我当初看着母亲给我做的那碗面一样,弥足珍贵。
《最好的人生》里有段话:愿你既有敏感的灵魂又有粗糙的神经,既有滚烫的血液又有澄净的眼神,既有深沉的想法又有世俗的趣味,既有仰望星空的诗意又有脚踏实地的坚定,守得住黎明,穿的过黑暗,带着强大的内心上路,脸上有卑微的笑容,一路上看山看水,走走停停。
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