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不认识她,因为那年的六月份我刚刚参加完高考,我不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张艳梅的她,我还在为我能不能考上大学而每天沉浸在纠结不已的煎熬中。
直到又过了一些时间,我的分数才出来了,知道了我比大学一本分数线还高80多分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中老师让我们各人去填高考志愿,也可以不去学校填,只要你有电脑。
我有电脑是不假,但我竟然不知怎么填写高考志愿,我只得到我舅舅家,让舅妈帮帮我。
我舅妈跟我舅舅,他们都是本城公安局的警察,我舅妈还是警花呢,因为她一穿上警服,甭提多英姿飒爽了,再加上她那漂亮又美丽的鹅蛋脸,就把她的一身警服衬托得更加靓丽了。
我就是在我舅舅家遇到张艳梅的,她妈妈跟我舅妈一样,也是一个警察,但不是警花,因为她妈妈没我舅妈那样的花容月貌,可以想见,张艳梅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她虽然不十分漂亮,但也不算太难看,至少比我们这些男孩子要漂亮多了吧。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英武的气质,居然是那样强烈地吸引了我。
她妈妈看见我对她女儿贼眼直瞅的样子也没有生气,而是跟我舅妈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然后她们都轻轻地莞尔而笑了。
我舅妈说:“佳亮,我跟你说,她叫张艳梅,她学过跆拳道的,她是在三中上学的,三中虽比不上一中,但人家这次考得还比你多5分呢,你要向人家学习,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接着我对她说,“张艳梅同学,我叫李佳亮,能交个朋友吗?在我舅妈家遇上你,也算一种缘分。”
我向她伸出手,她倒不像一些女孩子扭扭捏捏的,而是大大方方地跟我拉了拉手。
我们既然认识了,那气氛就很融洽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了她是她妈妈拉她到我舅舅家的,也是让我舅妈帮帮看到哪个城市上学为好。
她妈妈和我舅妈反复地对着我带来的该年度高考填报志愿的书研究了半天,然后就叫我和她填报了同样的5个志愿。
这样一来,我跟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能在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里上学。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在电脑上接到了通知,我跟她都被山东省的济南大学的某个系录取了。
知道了结果后,我舅妈特地到本城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里为我和她摆了几桌酒席,也请了我的班主任和她的老班,大部分都是公安系统的警察人士。
当然了,作为主角的我和她,也拉着各人的爸爸妈妈闪亮登场了。
到去上大学时,是她妈妈送我和她一块登上从昆明到济南的航班飞机的,她妈妈当然也跟我们一起上飞机了。
到了济南后,她妈妈只住了一宿就跟我们告别了。
临走前,她妈妈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拉着她,让我跟她两人要互相帮助,好好学习,不要让家里父母亲担心,我们都答应了。
那天,送她妈妈走后,因为学校还没正式上课,要到翌日才会上军训课,我乘机拉着她的手要跟她到城里走走。
临动身前,我还搂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谁知她的脸上立即布满了如朝霞又像指甲花一样的红晕,她羞涩地半睁半闭着她的眼睛,她用粉拳轻擂着我的背脊,她说:“坏蛋,我妈才走,你就亲人家,你不学好哦,还想早恋!”
我说:“这有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不能热恋?再说了,又不是恋爱了就不好好学习了。艳梅,我的好艳梅,你就答应我吧,我爱你,那天我在我舅妈家,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她红着脸嗯了一声,然后又等我亲了一下她那边的脸颊后,她说:“好了,让人家看见,也不知你们这些男孩子,脸皮厚得不得了,亲吻都不避人。”她边说边笑着又轻擂了我一下,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往济南城里去逛街了。
我们第二天上军训课前,我到她们宿舍楼下喊她。她从窗子上探出头来,她微笑着冲我摆摆手,她的嘴里还含着一把牙刷呢,嘴唇周围都是白色的牙膏沫子。
我在楼下又等了她一会儿后,她就下来了。
她边走边说:“昨晚好久才睡的,今早睡过头了。”她到了我跟前还没站好,我就搂着她亲了一下。
这次她没说什么,不仅如此,而且她也搂着我回吻了一下我,然后我们就手拉着手去食堂吃早点。
从此,我跟她一道共进校园美餐,成了学院里的一道靓丽的青春风景线。
当然,也有别的男女童鞋们在一起,不过,我认为我们这边风景独好,因为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何况我跟她还是同一个城里的,我们比别的青年男女在爱情的航线上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这都不算什么,她虽然是我的大学同学,但在锻炼身体体能和练习跆拳道武艺方面,她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哦。
我们刚开学时并没有立即去上专业课,而是学院里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个武警部队的连长,来给我们上军训课。
他给我们训练别的还可以,到他给我们训练跑步时,我是说什么也不行了。
由于高考紧张的复习阶段,整天就在那浩瀚无际的题海里扑腾,忽视了体育锻炼,我虽然长得膘肥体壮,但跑步时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如牛,脸色也苍白了。
然而,她却跑得很轻松,显得毫不吃力的样子。
她看见我跑不下去了,她也慢了下来,她跑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佳亮哥,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我还没回答她的话呢,有个山东口音的男生说:“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个女孩子来帮忙。”
我循声看去,见是一个体格魁梧赛若黑铁塔似的山东大汉大学生从我们后边跑来。
我跟她都知道这人是山东学生,名叫孙泽峰,他在系里牛皮烘烘的,他的舍友都嚼他的舌根说跟他不好相处。
这人还常常吹牛说他看中哪个女生,哪个女生就跑不了。
意思是他要么不追女生,如果他想追女生,还不是手到擒来,虽有些像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样,但他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正想回击他时,她却说:“我跟我男朋友说话,碍你什么事!”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那个孙泽峰讨了个没趣,他耸了耸肩说:“不碍我的事?好,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说着,继续往前跑去。
她说:“这人怎么是这样?佳亮哥,莫理他,你本来行的,只是平常缺乏锻炼而已,以后跟我来。”她说着,牵住我的手跑起来,她慢慢地带着我跑起来,这让我的周围投来了一束束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她拉着我到操场上转了转后,就在皎洁的月光和黯澹的路灯灯光下,教我打起拳来,她几乎是手把手地教我,每晚教一小段,直到把我教会,还让我打几遍给她看看。
从此以后,只要不是刮风下雨或者下雪,她每晚都带我去跑步,跑步过后就是练拳。
一年后,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已练得胳膊上和胸脯上的肌肉一疙瘩一疙瘩的了。不仅如此,而且走起路来,精神抖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病歪歪的了。
不过,由于先入为主的成见,我见到那个黑铁塔似的孙泽峰,心里还是犯憷的。
何况这个人自从上次被她抢白了后,他仿佛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大有要把我除去而后快似的。
他遇到我不是两个膀子一张把我挤开,就是对我横冲直撞。
这不,就在刚刚没有几天,他有一天晚上遇到我时,竟然神经兮兮地用手按一下我的头,我虽然昂起了头,但也没有对他怒目而视。
因为我牢记她说的话,对这种人惹不起,但躲得起,她没在场时,最好不要跟他干仗,即使万不得已跟他干上仗,除了竭力不让自己受伤外,也不能把他打伤,只宜略施薄惩。
那天晚上,我和她一起共进晚餐后,她又拉着我的手到了操场上。
我们散了有半个小时的步,然后我们开始温习每天的锻炼体能和练武强身健体的功课。
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和她跑完了步后,就开始打起拳来。她先打一遍给我看,然后她又要我打给她看。
打到最后,她说我打得不错,不愧是她的男朋友。
我乘她很高兴的时候,忙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那操场边的路灯下,我们在一张石椅子上坐下来。
我深情地凝视着她,她也脉脉含情地看着我。
多好啊,湛蓝的天上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那一颗颗宝石般的星辰,也镶嵌在透明的蓝色的天鹅绒幕似的天上,是那样璀璨晶莹。
那习习的凉爽的晚风也从操场的那边吹拂过来,把我的心爱的姑娘的一头瀑布似的秀发,也吹拂到我的滚烫的脸庞上。
这是多么柔和多么柔和的秋夜啊,那时间也为我和她的纯真热烈的爱情停下了脚步,它不再向前迈步,有那明月高挂中天银河耿耿为证。
啊,如果就这样长长久久,我的心爱的姑娘,那么我要爱你一万年!
但是,世界上美好的事情总是要被一些人不满意的,那个既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的孙泽峰忘我之心不死。
他除了不时对我发出挑衅外,他还有意无意地去骚扰我的心爱的姑娘。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他遇到她从宿舍楼下来,她是要来找我的,因为我和她共进晚餐后,她忽然说要到宿舍里拿个东西给我,是她妈妈寄来的,她妈妈要她也分一半给我的。
哪知她刚下楼就遇到了他,她要他让开,没时间跟他牵扯,他却说:“你不就是要去会那个痨病鬼吗?我真不懂,他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他?”
他说他今天就是来向她表白的,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她把他推开,往前走去,他却拦住了她,他要她表态,他还狂妄地说他想泡的妞儿还没有泡不成过。
他要她最好识相些,谅她一个女流之辈,飞不起,跳不高,她就是一个孙猴子,也难逃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她本来是自己能收拾他的,但她却没有这样做,她高声喊道:“佳亮哥,你在哪里,快来帮我撵走这厮。”
我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对那厮我虽然心里担忧对付不了他,但一看到他今晚竟然赤膊上阵恬不知耻地向我的姑娘求爱,我肺都气炸了。
而她又适逢其时地向我发出呼唤,我当然要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我听到她喊我后,我到今天还仿佛看见,我在凝固的时空中,我既飞快地又慢悠悠地向前飞去,向前飞去,我向前飞去。
我飞奔到孙泽峰跟前,我大声喊道:“放开她,不准你碰我家艳梅妹!”
那个叫孙泽峰的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他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说:“呦嗬,痨病鬼不知死活,竟然想做护花使者了,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告诉你,识相些赶快回去睡大觉,不然到时候你连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面对着他的恐吓和辱骂,我无所畏惧地走上前,我不怕他,今天他主动退出就万事皆作罢,不退出势必要引起一场龙虎斗。
他见我不退反进,气得乐了,他上来就打了我一拳,我往旁边一让,没让得掉,他的拳头打在我的肩膀上,我腾腾地往后退出有丈把远。
我见他竟然不顾廉耻地出手伤人,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也不自量力地跟他对打起来,我倏一伸手,就向他招呼过去。
俗话说得好啊,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不过,他虽然跟我在半途过招,但却又没有尝到我的厉害。
何况,也就仅仅是电光石火间,他更是没有料到我有多厉害,就这样,我跟他缠斗起来。
尽管我跟她学了一年的跆拳道,但由于这家伙天生蛮力,我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
他打得性起,陡然不按常理出牌,他一弯腰一低头,竟然拦腰抱住了我。
我这时虽然被他举到头顶,但我由于打得火冒三丈,我居然一点儿也不慌张,我倏地一掌向他的天灵盖拍去。
这要是换上是张无忌的话,他不死也要天灵盖变得粉粉碎了。
但我不是张无忌,因此,我虽然如雷霆万钧地击向他的头顶,却丝毫没有对他构成威胁,他的天灵盖也没有炸裂,他的脑浆也没有迸裂。
他被我一掌也拍得脑袋顿感生疼生疼的,他恼羞成怒,把我往空中一扔,又对准我的屁股猛击一拳,我被他打得飞了出去。
但我却在几丈远的地方站住了,并没有被他甩成仰八叉,这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我就在他愣怔当场时,又向他发起了重磅炸弹似的攻击,我又向他既飞快又慢悠悠地飞去,我向前飞,向前飞!
我奔到他的面前,乘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的当儿,我对他一记勾形十八拐拳沉重地击打过去,只这么一下,就把前边的我的败绩全部一笔抹去了,我把他打得飞了起来。
我把他打得飞了起来,把他打飞出去有几丈远,啪地一声,犹如天蓬元帅从天跌落。
我说:“你记住了,不是我打不伤你,而是我家艳梅妹不让我随便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