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不眷顾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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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星尘游离。

你玉手轻捻亿万星尘洒向天河,星光跃跃。你在浩瀚的星尘海安静地挑选几十万年,我守候了几十万年。我们都不敢说话,怕一口仙气呵散了游荡的星尘。那时我看着你,你看着它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天上无岁月,人间尽沧桑。一条银河就在你的唯美的浪漫情结下悄然出现在世人眼中,群星拱月。你轻纱挽袖,裙摆身舞,星尘绕随,月华流沉。多美啊!这就是嫦娥,我的月神。

自天河在你的手中化成银河,我放弃功名利禄申请成为天河的守护者——天蓬元帅。从那开始我守护着你的银河,你的月亮,你的广寒宫。每日与你相见,引霞织锦,见那星尘耀跃。大家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也知道。当我向玉帝请求赐婚时,玉帝丝毫不掩对你的欲望,而我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你微微地拉着我。玉帝借了百般的借口阻扰了我们,说什么要对我们进行考验才能成为神仙眷侣。你我在这貌似合理的考验下屈服了。

几百年不如我一醉。有一日,一只猴子打破了天宫原本的平静。我被派去刁难那只弼马温,但是我深知我不是对手,可能这是所谓的考验,也可能是玉帝老儿除我的理由。我失败了,玉帝对我更是厌恶,他将我罢职了。可笑啊,我只能一醉方休。在我醉意朦胧时,我见到了玉帝,他说:“天蓬,鉴于你的衷心,我愿成全你和嫦娥,你快去吧!”我自是酒醒三分,腾云而去。到了广寒宫,我与你见面诉起衷情,我紧握着你的手。不久,一群天兵冲了进来将我擒住,以淫乱天宫将我打入下界做一头畜生。可笑啊!可悲啊!我此时才真正的酒醒,却已喝下了无忧水。无忧水,遗忘便无忧。你我相隔,是区区的鹊桥无法相及的。

其实做一头猪也是不错的,至少忘记过去,能吃能睡。我几世轮回,仍然是猪。有一天你悄悄地下界,不顾我身上的脏臭抱起了幼年的我。你抚摸着我又说着你在天上的日子,又哭又笑。后来,你求得老君的仙丹,把我带到了深山中。你喂了我仙丹,我痛得嗷嗷叫,身体不断抽搐,你那时害怕地抱着我。慢慢地,我的记忆涌上心头,我的猪眼留下眼泪。

从那以后,你不断下界带来仙丹为我修炼。堂堂的仙界上仙的我,却行起修妖之路,修的还是猪妖。但我不后悔,为的是修成人身与你共赏人间繁华。有一日,我们在长安游玩看到了迎亲。你很高兴,羡慕地看着。后来,你便偷偷决定在广寒宫出窍,将元神附在离我洞府不远的高老庄一个员外的女儿身上。那天,你挽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呆子,我们成亲吧,就在这人间。”那时我既害怕又兴奋,很怕因为这样被天罚。但是,你执拗地说:“我会用月老的红线将你绑住。”我忍不住再次把你抱在怀里,告诉你其实我早想了,只是没你勇敢。不日, 我便化身为翩翩公子去你所谓的家提亲。上门下聘出奇的容易,可能是你下了手脚吧。

两个人的力量总是微弱的,你下凡还是被发现了。迎亲那日,玉帝老儿无耻地化身高员外,在我娶你的那日施法将我的原形显现,将你的元神带回天界。天上,人世间羡慕的天堂,殊不知那只是带着奢华外表下的地狱,可怖。玉帝将你软禁广寒宫,扬言让我不得化为人身,只能永远带着那副丑态见世人,让我无法企及你。而我那时后,记忆开始混乱,将高员外的女儿当成你,执意要成婚,当世人看着我的丑脸把握当成十恶不赦的吃人妖怪。可怜啊!到头来一场空,要是你我真是妖也不必如此,可惜神仙难有来生,真羡慕凡人有来生能轮回。在那懵懵懂懂的痛苦下,观音告诉我只要西行能成正果,就能上天。而我不管我的猪样定要西行保护一个凡人西行,为的是与你相见。

当我带上法箍那一刻,才懂得:我怕是不能娶你了。西行之路漫漫,月亮已不再次眷顾。世人所高歌的月亮,却不知高处不胜寒,剩下的只有凄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只是遐想,规矩严谨得可怕。我的西行路已难有月华,只有那一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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