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只凶恶的猫咧开獠牙,张开舞爪,从老旧的灶台中扬扬身上的灰尘向我扑来。它用獠牙撕扯着我的掌心,我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终于我忍无可忍,用力甩开手中的猫并发出了一声分贝极高的咆哮声。那只猫被甩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惨痛的叫声。我没从它的眼里看到求饶的恐惧,而是愈演愈烈的愤怒。
“一只下等动物也敢对主人愤怒?没了规矩。”我走向仍在地上挣扎的猫,拎起它后颈的那一戳肉,养过猫的人应该都知道,只要拎起那块,猫就动荡不得。我把它装到了一个深色的麻袋里,绑上牢固的绳子,走到村口最深的那块水池边,把麻袋扔了下去。看着手上鲜血淋淋的伤口,正在想着要不要去打个疫苗。
(2)
手一阵发麻,我抬起头,微微的睁开眼睛。时间显示傍晚五点整,我竟然整整睡了两个小时。电脑文档出现一堆乱码,心想,肯定是睡觉的时候双臂压着键盘打出来的。
仔细一看电脑上的字:“猫咪朵朵已经陪我度过了整整7年的光阴,脑海中依然能浮现当年清晰的画面,那年在校园的小道上,紧跟在我身后的朵朵······感谢生命的那一段岁月有你的陪伴,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让你不小心吃了老鼠药,就那样离我而去。”
我诧异的看着电脑中的文字,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是我杀死了朵朵?它是目前为止在我生命里陪伴我最长一段时间的生物。梦里那只猫是朵朵?梦里的场景在现实中真的存在过?不,绝对不可能!朵朵是被毒死的。我冒了一身冷汗。
(3)
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想起自己悲惨的命运。三岁的我被一个该千刀万剐的贱女人抛弃,丢在荒凉的郊外。生我的那个女人曾经在“妓院”里用身体服侍过上百个野男人。我就是她跟不知道第几百号野男人发生关系产下的累赘。
十七岁那年二姨把我叫到门口对我说,“我们供你吃喝有三年三个月零十二天了,你该滚蛋了,不管以什么方式,不管是不是用像你那贱人母亲一样的方式养活自己,总之,你该滚蛋了!”
我发誓,我当时流着泪发誓,我一定要靠自己创造财富,让自己过上富裕的生活。后来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靠勤工俭学和兼职赚来生活费,靠奖学金交学费,顺利的毕业了。
我以为毕业后的一切也会自然而然的顺风顺水,我会拿到薪资很高的offer,我会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去看我想看的世界。可没想到世界观崩塌的那么快,面试屡遭拒绝,一切变得越来越难,我甚至交不起房租。城中村的破楼房里,房东以威胁当借口多次来敲我的门,他色眯眯的眼神让我恶心至极。
后来不得已我搬到了一个不亲不近的朋友家里暂住,在一个朋友全家人都出去游玩的下午,我一个人在房间看书。突然有一人推开房门,是朋友的父亲,他好赌嗜酒。那个下午他喝醉了酒,满脸通红,径直朝我走来,那个下午我失去了唯一仅存的对生活的希望。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人,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我走上了那个只养过我五年的贱女人走过的路。
(4)
后来我每跟一个男人交缠在一起,脑海中就会浮现五岁那年发生的场景。我慢慢的想起了早就被我遗忘的往事。
五岁那年的某一个下午,那个贱女人抱着一只猫从外地回来了。她特别宠爱那只猫,甚至超过了对我的感情。那只猫的眼睛特别像那个女人的眼睛,妩媚、妖娆,我只在她看男人的时候看到那种眼神,对我,她只有厌恶与不屑。我讨厌那只猫,就像讨厌那个女人一样。
那时的我经常做噩梦,梦到被那只猫用凶恶的眼睛盯着,有时候它会突然扑过来,把我抓的遍体鳞伤。当我惊醒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房间里,被恐惧、不安包围。
前几日,同样的噩梦再次出现,那只猫又出现在我的梦中了。我醒来点了一根烟,拿起笔写下梦中的情景。我放弃自己以后,文字是我唯一的寄托,我喜欢用文字记录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些男人爬在我身上的细节。
我终于想起了有关那只猫死去的情节,没错,那只猫是我杀死的。我不再害怕。
思绪回到五岁那年,那天早晨,我依旧如往日一样被噩梦惊醒,醒来,发现那只猫正趴在我的床头,它没有咬我、撕扯我,它在熟睡。但是我仍然冷静的抓起它后颈的那一戳肉,把它放在一个深色的麻袋里,走向了村口的水池边。
多年后,我养了一只猫,她叫朵朵,她是我最亲的“人”,她陪我从纯真美好走向萎靡堕落,她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情,但她仍然没有离开我。
直到昨天,我发现它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了,它的眼里开始有了鄙夷与厌恶。我讨厌看到那种眼神,它背叛了我。我把它装到了一个深色的麻袋里······
本文纯属虚构,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