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看了《西游记》电视剧的人,都会觉得玉皇大帝怎么那么窝囊,堂堂三界之主,被个妖猴吓得钻到桌子底下,还得搬救兵。
观众印象中的玉帝
其实《西游记》小说原著里并非如此,当然也没有钻桌子的情节。电视剧主要是为了反映那个年代,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美猴王的英雄气概,反衬牛鬼蛇神们的惊慌失措。
玉帝在民间传说的形象
而无论是原著中的玉帝,还是民间传说中的玉帝,其实都是个狠角色。
在传统的道教神仙体系中,三清”资格最老、地位最高,元始天尊是“三清”之首。所以天庭的老大其实是元始天尊。玉皇大帝最早只是六御之一,“六御”是玉皇大帝(上)、勾陈大帝(西)、紫微大帝(北)、青华大帝(东)、长生大帝(南)、后土娘娘(下),他们分管上下东西南北六个方位,级别比“三清”低。
直到宋代,在宋真宗的推动下,玉皇大帝才得以上位,成为三界之尊。宋真宗为了掩盖“澶渊之盟”的耻辱,谎称“玉帝入梦”,奉玉皇大帝为道教最高神。皇帝这么说,道士们自然也就心领神会,纷纷编撰大量经藏“佐证”。
而在《西游记》中,第一回就借如来佛祖之口说了:
“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算他该多少年数,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
在古人的宇宙观里,天地的寿命是二十万九千六百年,称一元。每一元结束时,天地就要重回混沌,需要盘古、太上老君、元始天尊这种先天的圣人重开乾坤。天地这“一生一死”,就是一劫。
所以算下来,玉帝是个活了两亿多年的老司机,超越天地的极限,超出自然的定律和法规。普通的神仙要不停地修行,才能长生不老,但一旦天地崩塌之后,他们将不复存在。玉帝早甩他们几十条街了。
所以在《西游记》中,玉帝就相当于天上的皇帝,三清四御五老就是高层大臣,如来佛祖也是其中之一。
《西游记》成书于明代中期,这个时代跟被人视为常态的满清政权不同,高层大臣地位相当高,皇帝也需要以礼相待。但这不代表这些高官比皇帝地位更高。
比如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在天庭属于元老级地位。玉帝闻得对方来朝,就出门迎接:
玉帝即同王母出迎。老君朝礼毕,道:“老道宫中,炼了些‘九转金丹’,伺候陛下做‘丹元大会’,不期被贼偷去,特启陛下知之。”
可见太上老君的待遇是很高的。但太上老君仍只是臣子的身份,需要行朝礼。
五老之一的观音也是同理。玉帝虽然下殿迎接,但观音还是需要行礼。
如来也是一样。第七回说:
佛祖闻言,回首瞻仰。……直至佛前谢曰:“多蒙大法收殄妖邪。望如来少停一日,请诸仙做一会筵奉谢。”如来不敢违悖,即合掌谢道:“老僧承大天尊宣命来此,有何法力?还是天尊与众神洪福,敢劳致谢?”
“瞻仰”、“不敢违悖”、“承大天尊宣命来此”,可见根本不是很多人所说的如来与玉帝平起平坐,甚至地位高于玉帝,如来也只是玉帝的臣子。
但玉帝对这些元老级大臣,也是十分敬重的。比如前面说的出迎太上老君。
如来救驾那段,则是:
当时众神把大圣攒在一处,却不能近身,乱嚷乱斗,早惊动玉帝。遂传旨着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上西方请佛老降伏。
后面二圣传旨的时候说的也是:“事在紧急,因此玉帝特请如来救驾。”
就地位来说,玉帝肯定是最高的,太上老君与如来佛祖作为教祖,仅次之。其他的像王母、观音等,也有非同一般的地位。而燃灯古佛、弥勒佛、镇元大仙这些元老人物,地位也很高。
在《西游记》里,评价一个神仙的厉害程度,不能光凭战斗力。真正厉害的神仙,靠的是法宝。如太上老君,没听说多会打,看起来就只是一个会炼丹的糟老头,但《西游记》中大部分绝世武器都是他炼制的。
而到了玉帝的等级,就连法宝也不需要了。遇到难事,他不必亲自动手,让手下去斗就可以了。
看电视剧的人总觉得,孙悟空大闹天宫神通广大,差一点就端了玉帝的老窝,坐了玉帝的位置。其实,孙悟空对玉帝来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妖怪而已,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谁听说过皇帝对付一个犯上作乱的小贼,需要自己亲自上阵的?他只需要按顺序点名,命手下去收拾妖猴就行了。
换句话说,让我亲自对付你,你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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