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米兰
东边的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太阳应该在十几分钟后就会升起来,那时候太阳露出半个头也是很美的。近处的山显得还很疲惫像还在沉睡,小溪的水声潺潺,花草树木小路都是湿漉漉的,不是露水的那种湿,显然昨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村前寨后的小鸟们也叽叽喳喳出来活动了,当然村民自己养的牲畜也不例外,此时公鸡已经第三遍鸣叫了......
秦文强此刻还在睡觉,他母亲差不多快做好早饭,正准备叫他起床,因为他今天还要赶一天的路。其实文强也一夜无眠,借着昨晚的雷鸣暴雨心事凝重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夜,直到他母亲起床做早饭前不久才睡着的。他从睡梦中惺忪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拿起了前两天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一个已经掉色但洗得很干净的书包和一个提包,跟母亲道别准备上路出门了。此次陪他去县城搭车的还有他的父亲秦严贵。严贵早早地去了村前的张顺那里借来一辆自行车,这辆单车早在半个月前就跟张顺说好了,所以今天早早去牵了回来。有了这辆单车,去县城就快多了,预计中午十二点可以到达县城,那样就可以赶上那班去省城的大巴班车。
张顺,文强称他为顺子叔,才三十八岁,看起来也很年轻,在村里算是青壮派。张顺在村里的家境还算靠前,他在村前的路边自营地里开了一间小卖部,先是用茅草搭的后来改用铁皮,后来因为风雨塌了才筹钱盖了简易水泥小间。他经营出了人们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的必需品,还卖点化肥农药等等,可以说是村民需要的他都有。他卖得杂,不缺斤少两,服务态度好,又勤劳能干,所以很快附近小山村里的人都认识他,也乐意跟他买卖。由于要去镇上办货,所以才去县城购置一部二手单车。张顺的父亲在他四十五岁那年才得到他这个儿子,不过他母亲当时也已经四十二岁,算是老来得子了。母亲由于是高龄产妇,医疗条件所限,营养不良等诸多原因。产后不久就去世了,留下了父子俩相依为命。他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既当爸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他初中毕业那年,他想出去山的外头看看,就离开了家乡。在外面闯荡了好几年,期间也过年时才回来两三次,张顺很懂事,每次回来都给父亲买了很多城里的产品,吃的用的穿的都有。他自己也省吃俭用,但是叫父亲不用节俭,该吃吃该喝喝,应该花的钱不需要节俭。张顺出外的第八个年头,已经25岁了,父亲也70岁了,父亲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的人真的不行,他自己也到婚娶的年纪,况且在外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把老人家接出去也还没有这方面的经济实力。如果要让父亲跟他那样吃苦他又于心不忍,所以他毅然回到家乡。
次年,他随同村的媒人介绍娶了隔壁村的刘家女子,也就是现在文强叫的春花婶,春花婶人也很随和大方,对内对外待人接物都很好,真的是贤妻良母。婚后张顺家的小日子过的还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他时常在傍晚闲暇时分,在小卖铺外面,支起一张简易桌子放一堆自家种的炒过的熟花生和一杯自己酿的糯米酒,时常那里也聚集了很多人。这时的张顺会侃侃而谈,谈得最多的还是以前在外面城市的所见所闻,有时候添加点夸张的成分,所以呢,每次都讲得绘声绘色,乡亲们也喜爱听,好像总也听不厌。让立强印象最深的是他说起的外面世界,有如画一样的美景,有如花一样的人们,还有如诗一样的姑娘等等。不过张顺偶尔也说外面的社会也挺复杂,人多了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令人不如意的事很多,这些也让乡亲们在有所期盼当中心里也得到一些慰藉。
这时文强和父亲已经翻过了村外不远的那座山,由于有单车,刚才那段路也还平坦,所以就骑了一路,直到山脚下。单车给文强牵着,秦严贵支起了烟筒,有一搭没一搭的抽起来,走在前面。这时文强由于路滑摔了一跤,不过没有大碍,很快他就在家爬起来了,父亲叫他路滑看好路。然后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有目的性的说,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虽然他没去经历生活过,但是依据他活得岁数见过的世面来推断,只要年轻肯上进,就甭怕城市套路深,就怕不学习,他说具体的不会讲,但大道理正是知道的,看城市之所以能为城市,人们之所以都向之靠拢,这条路的方向就不会错的;要好学好本领,不懂的就要问,虚心一点,农村娃吃点苦不算啥;他还说,甭看你顺子叔偶尔说了一点城市的反面,但顺子叔大部分说的还是令人看好的,更多的表明了他对那些生活的眷恋、对热闹繁华的生活充满向往。他还说他见过很多次顺子酒喝完,故事落幕,村民散去,他自己都会沉入落寞之中,只是有些人无察觉罢了。农村虽好人也少,不过社会和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比较复杂的,我们如果能走出大山,就要一路向前,继续向前,努力向前。永远都不能想回头路,只管拼了,不要管别人说什么。
文强点点头,回头再看了一眼故乡,想到有一大段时间不会在家了,可能以后在家的日子更是越来越少了,然后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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