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便装的小护士进来拔掉了输完的液体,拿针封了管,而后便端着医用托盘悄无声息走了出去。
我停了笔,摸了摸有些凉的左手背,看来今天的液体输完了。
现在正是高考进行时。
我在特意布置出来的考场里为自己的未来奋笔疾书。
至于为什么这样,因为我在高考倒计时最后一个月,大家都在紧张地夜以继日玩命复习的时刻,跟人打架,打断了腿。
至于打架原因,是我那祸国殃民的青梅竹马解子扬扔过来的锅。
……
往事不堪回首,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又扫了一眼周边的几个监控摄像头,低头拾笔把最后几道大题做了。
高考三天,我都在特意布置出来的教室里一边输液,一边答题。所幸考试中我没出现什么问题,让我顺利过了这一紧张大关。
高考结束后,直接被三叔拉回了长沙,在那边医院接受后续治疗,之后在爷爷身边休养。
暑假期间,我敛了蹦哒的心思,在爷爷身边安分守己做个乖孙——爷爷知道我断了腿之后,心焦到每晚都睡不好,若不是三叔一再阻拦,不想让他一个老人家风尘仆仆赶去杭州,并再三承诺暑假会把我送回来,他恐怕早去医院和我一起待着了。回来后,看我拄着拐杖的样子,总是满眼心疼,每天变着法子给我熬汤补身体,挖空心思给我调养——我实在不能浪费老人家一片好心,所以尽可能让他少操心。
接过几个胖子的电话,多是问我恢复怎么样,是否需要他过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照顾我受伤的身体,都被我婉言谢绝。
老痒那个祸国殃民的混蛋,跑到国外去度假了,微信电话也不曾断过,多是道歉的,扬言只要我说叫他回来照顾我,他立马扔了他妈妈一人在国外回来赎罪。被我骂了回去,只要他在我大学生活开始之前把他那个旧情人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谢他祖宗八辈了!
至于考试,开玩笑,我从幼儿园到高中那“学霸”的名号是白叫的吗?——自然是考上了我所报的那所大学。录取通知书寄过来当天,总算见着爷爷脸上有了笑容。
一个暑假的好生休养,我的腿总算没事了,九月初,三叔打回电话来,说已替我解决了入校问题,叫我晚上半个月过去,错开新生入校军训,前半个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好在家多休几天我的腿,我当然乐得偷懒。
九月底,我从长沙出发,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爷爷再三叮嘱我去了学校注意安全,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别再伤了腿……我一一应了,抱了抱爷爷,分开时,看到了他红了双眼,一时,我嗓子塞住,慌忙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