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语文课堂上,那时候越优秀的孩子越讲求内敛,越是积极踊跃越是一瓶子不满,招摇显摆的主儿,不知道哪里出来个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大家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都奉为圭臬,按照这个理论来讲,重点班嘛,课堂气氛就该是认真听讲,默不应声,但是她的出现打破了我们都视若珍宝的玉律。
不管什么课堂上,只要是认真听讲的,并且听懂了,他都会积极的和老师互动,提的问题不管简单的难的,照说不误,她的有的回答有时候也会招来哄堂大笑,但是她似乎除了和我们一起笑,嘴角微微上扬之外,并没有看出来太大的心理波动,她家是河北那边的,是插班生,那时候班里基本上都是一个县的,不要说是外省的,就是外市的都稀少,要是哪个班有这么一个人物,就像是熊猫一样的国宝级人物,所以她当时,基本上全年级都知道,后来熟了之后,他说心理承受力早就练出来了,早就不在乎了,可是当时在我们看来,就是怪胎,语文是我当时比较擅长的科目,有时候听到她的有些回答,心里不免会想,就这样还要拿出秀,但就是在我毫不在意的一次一次的历练中,她最后的回答,思维的创新,竟让我甘拜下风,最后的语文考试,一开始被我远远拉在后面,但是期末却反超我那么多,除了单科成绩,他的总成绩也从我前面的一名,一次期中考,跃升到班级前三甲,那时候开始注意到她,这个女生不简单。
第一次和她说话,记得很清楚,在食堂往教学楼的路上,路上全是成群结队的,高中的那个年纪,很害怕自己落单的,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总会有些惴惴不安,怕被别人发现点儿啥,起码我是这样的,所以那次我走的很快,但是不知到她是一个心情,可能习惯了吧,我大踏步地往前走,突然遇到了淡定的她,下意识的怔住。
“好巧”简单又不失礼貌的用语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结果她倒实在,上来就问“你也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这么直接, “之后咱么也可以一起啊”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把我吓一跳,但是最后还是美美的接受了盟友的邀请.
“嗯”
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有趣了,她的性格活泼开朗,我属于外表文静,骨子里欢脱的一类,要是遇到一个文静的人做朋友,我能比她更文静,但是好多事情不是没有万一不是,她鼓励我上课回答问题,鼓励我多问问题,她英文比较不错,鼓励我英文方面的多背多记,拼命提高成绩,真的很感激她,有时候她会给我分享他们家的事儿,之前他们家是干嘛的,为什么会到这边来上学,家长里短;晚上学累了,有时候也会去操场转转,我说我喜欢星星,她喜欢天空,她说将来想去什么学校读大学,将来找个什么样的人嫁了,哈哈,总之,什么都会说了,哈哈哈,有时候也会有小脾气,我会怪她没有等我,自己走了;她会嫌我脾气倔,一股劲儿上来什么也不听,生气的时候,就冷战,什么都不说,直到上课的时候,老师让临组组搭档,扑哧一笑,往日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要么就是下课放学,我故意收拾的慢,她静静的在教室里等着,最后的时候,转过头回来问一声,
“去吃饭啊”
“走吧”一次战争就此终结。
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刚开春儿的季节,刚开始运动的时候就觉得热,好些同学一窝蜂都把外套脱了放在休息台上,那节课忘了什么什么活动内容,总之就是特别开心,结果快上课的时候老沙突然喊我,外套丢了,我是一个爱学习,怕迟到的人(严肃脸),平常收拾寝室,必须上课前二十分钟出门,要不然心里会莫名恐慌,我的这些特质,她再也清楚不过了,但是就是一种紧急情况的自然反应吧,向最近的关系最好的人求救,所以当时心里掠过一丝丝的犹豫,还有几分钟上课,还要去操场,算了,朋友义气,走,我拉起她就往操场跑,幸运的是外套还在而且花的时间也没那么长,老师刚上课没多久,也没有批评,哈哈,我自己觉得没啥,倒是她,我俩吵架的时候或者在一起唠得时候,经常说,次次说。
08年非典,我爸来学校看我,拿了几头大蒜,我俩分着吃;有时候她也会给我好吃的,嬉笑怒骂中,慢慢就熟悉了。
在后来,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初二,初三,就快高考了,一中的考场,离着学校不远不近,但是幸运的是那时候我有自行车,对,是我,初中最基本的交通工具,虽然我的坐骑有时候爆胎,有时候掉链子,有时候各种不尽人意,但是有总比没有好的多,对吧,对于那个时段的回忆,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是我坐在后座上,因为体重基数比较大,所以她在前面站起来拼命地往上坡蹬,我想下来,大手一挥“不用,坐稳了”。
哈哈,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或许,人生的每一段的回忆都会在记忆中以一个片段的形式来承载,或短暂,或漫长,但是不管怎样,都不会再回去了。
之后的日子巧合的连我都不相信它的真实性。
‘高一八班,咱们在一个班,我给你占座,抓紧来啊。’
我记得是一个早上,六七点左右,我困得迷迷瞪瞪的,突然我妈喊我,你同学电话,我懒洋洋的一接,哇塞,这大嗓门儿差点儿没给我震聋了,由于爆炸性的消息来的太迅猛,我没来及发脾气,马上高兴的来了精神,“我勒个去,咱们这是分不开了啊”嫌弃中带着一丝丝的确幸,还没等我得瑟完,“今天放榜,抓紧时间来,八点之前班主任点名,不会不知道吧?”诧异中带着一丝丝笑话。
马上挂电话,那时候真是,一放假,玩儿的天昏地暗的,星期几几月几号都不知道,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匆忙的一次开学,一方面着急忙慌的赶去学校,另外一边还得忍受老妈的唠叨,“这么大的人了,活得咋这么糊涂,啥时候开学都不知道,,,,”但是那时候我悉听尊便,我知道是为我好,但是那时逆反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且说的越多越烦,但是我表现的还是比较淡定的,用现在的话说,抗压能力比较强,哈哈,不自恋了。
到了学校,还是不敢相信的去大榜那里看了好几眼,老沙和我实在一张纸上,哈哈,这老天也太眷顾我了,一路小跑跑到教室,靠窗的第二排,绝了这个位子,招手让我过去,说的啥忘了,只是那天刚进新的班级,因为旁边有她在,让我觉得一切都好舒服,什么不适应,紧张,瞎扯。
语文,英语,历史,地理,政治,生物,除了数学吧,其他的都应该是拼记忆,每天早自习,就哇哇开始背,那时候不知道背的走火入魔还是什么,好几次都能特别明显的感到地球的自传,感觉书就要掉下去一样,自己倾斜的坐着,可能就像做梦的时候都感受过从树上掉下来的现象差不多吧。
那时候竞争有些激烈,而且老师布置的作业是高中的好几倍,晚上差不多很晚回寝室,早上很早来,天天上课开始都会检查,刚开始都难免有些不习惯,而且我们两个都比较要强,不想让别人拉下,所以那段时间也会有些小矛盾,心里都憋着一把火。
终于,早自习爆发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真的记不起是因为什么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不值,那时候不管谁退一步都好,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两个人,都没有把那句对不起说出来。
后来她去找班主任换坐,她哭了,我哭的更难受,全班都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让关系那么好的人,一下子变成这样。
之后,之后我们调开了,偶尔会有交集,但都会刻意避开,不去碰触那时候叫做尊严的警戒线,现在想想太幼稚了,真的,后来文理分班,彻底分开了,学校人很多,一学期也碰不到几次,碰到也就像陌生人一样走过去,谁也没有挽留。
就这样,高二,高三,毕业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她离开学校的背景,突然就特别感慨,是啊,我们的高中就这样结束了。夏天,秋天。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城市,哪所大学,读的什么专业,现在也该大四了吧,毕业是回山东还是河北发展呢,没有了任何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碰上,如果能的话,一定抓住机会说一句,“老沙,let’s forgive and forget”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曾经与我同行。
谢谢你铸就我一段美好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