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公众号留言抽中了冈仁波齐的电影票,便和爸妈踏足好久没去的电影院。
已经听说过此片的大名,却对剧情之类不甚了解,隐约知道关于西藏和朝圣。
没想到平淡的题材,却给予人巨大的震撼。
剧情即是简单的从小县城到拉萨的朝圣过程。人们奔走相告然后立刻启程。
复杂的朝圣动作始于家门口。每走七八步就趴在地上磕一下头,双手在头前合十,然后手支撑起身,在身前从上到下合十三下,无限反复。
朝圣路上的生活,还是原来的生活。该走路走路,该说话说话;饿了吃糍粑,渴了喝奶茶;遇到水源洗衣,遇到滑坡躲避;回暖跳舞,夜间念经。生活原样之外,我惊讶于他们的平静。对悲喜,对变故,对生死。藏人们从不表现出起伏而浮夸的情感,身体的劳累只反映在片刻的眉宇间,就连生产时也只是小小声地喘息。
我同样惊讶于他们的乐观。一切事情似乎都会有转机。在神山脚下去世是幸福,被滚落的山石砸中脚是常态,遇到不可不跨的水流就肆意玩闹一番,剃头时遇到了姑娘就羞涩地谈朋友,撞车了只能推车走那也没办法,我们就唱唱歌吧。
走在天地间,人庞大而渺小。瞬息万变的自然随时可以张口吞没一队人车,但对于朝圣的唯一信仰仿佛凌驾之上。信心大时,一切都不着急。每一次的变故,腿被砸了,生孩子了,钱不够了,那就休息几天,去医院生产,去打工赚钱。领头替父亲完成愿望的男人每次都温柔地说,我们走吧。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只需要继续。
影片中的很多镜头都是对于景的白描,朝圣的队伍穿过黄土间蜿蜒的公路,穿过白雪覆盖雾气霭霭的高山,穿过漫山遍野灿烂的油菜花田,穿过黑夜里空荡荡的拉萨街道。他们走进圣殿中,隐没于来往的人群,把头埋在陈旧柔软的垫子上,心里是世间众生。
朝圣的行为对于不了解的大众来说确实猎奇,但朝圣只是个形式,或者说,只是信仰的一种。任何事物都可以是一个人的神山,那是你一生都去追求的东西。
一日,暴雨过后是耀眼的晴天。姑娘在公路上缓慢前行,阳光里满是细碎温柔的碎发。一切都平静,一切都令人动容。
ps:我劝那些大声咀嚼零食讨论剧情看手机抖腿学藏人说话的观众别来电影院了,与你们一起观影是极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