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第一次翘课为代价,我做了一件我室友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一个人打车到一家偏远的影院,再看一遍我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
我坐在在出租车上,肩上还背着沉沉的书包,书包重到不像是一个清闲的大一学生的所有物。我沉默的把头歪向车窗,耳朵里面插着白色的耳机,放的歌是老薛的《暧昧》。
“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遇见他的第二年,我开始沉下一切烦乱的心绪投入学习。我那个时候很像至尊宝,为了白晶晶可以跨越500年忍受人生所有的荒诞离奇,那是渺茫希望中拼命伸出手都抓不住的命运。但是我生活在现实,即便那时候我和他在班级名次表上的差距是我不敢看的鸿沟。但是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明白,当你真正怀着一腔孤勇去做一件事,你绝对能抓住什么。也许至尊宝也明白,所以他以不变的傻笑回应着这个从天而降,刁蛮任性,却是他苍白生命里面唯一怀着希望这一鲜艳色彩的仙子。
“仙子如紫霞,遇见方知有”
但是我却是很久以后才明白,有些事情,纵使你有一腔热血滚烫,也融化不了冰山一角。
我如愿追随他考到了那一所省内数一数二的高中。作为庆祝,我们一群人窝在一起看了一遍《大话西游》。很久之前我看过一遍,那时候我小,就那样在沙发上笑得打滚。
那一次,电影中最后的场景,齐天大圣那个不回头的转身映入模糊的视线。他在我旁边笑成了叉烧包。我看着他扬了扬嘴角,没有笑出来。我真的笑不出来。
有些事情是有预设的。只是后来的我才知道,那个笑不出来的记忆镜头不是意味着我茫茫无助的暗恋,它是直接刺向了现实,那就是属于我和他――我们只能专注于奔跑的青春。
后来的故事很俗套。在校规红线“禁止谈恋爱”的青春里面,我们陌生过,暧昧过,甜过疯过却就是没有在一起过。但是我们拼了,跑了,挣扎了,紧缩的压力中彼此陪伴与守护。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有他的青春里面活出了我最好的样子。
故事的最后,我已经不是那个在茫茫的备考的日子里依赖他的小姑娘。我逼着自己学了很多很难的技能,我由着自己不自由不快乐的在年级排行榜上较劲。但是故事的最后,那个曾经趴在黑夜中的书桌上,靠着连着念好几遍他的名字才能继续做一道难题的小女孩,背上行囊去了那座梦想的学府。这一条掩盖着我走过脚印的路,坚实又稳靠。
现实就是,戴上金箍,他能救紫霞,却爱不了紫霞。现实就是,我们为了守护彼此的未来,不曾奢望也不敢去赌一场风花雪月与拼搏高考兼顾的竞赛。
很久之后的今天,电影散场,我一个人走出影院。陌生的城市车水马龙,我独自在那苍茫的霓虹中笑成一组长镜头。你看,我笑出来了这次,但是那一年暑假我看着你憋红了的眼眶,四年了好像还在疼。
世人皆怜紫霞,我却独爱那只猴子。从来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爱过他那么久那么久,就好像一群嬉闹的世人,习惯性忽略了那只傲气的妖怪决绝的不回头。我最好的朋友也问过我为何现在一切刚刚好,你却不愿意往前踏出一步。
我因为你开始的青春,只要看着你就拥有了一切的14岁,无意的对视就脸红心跳的15岁,考到全市自主招生考试第四名的16岁,赢得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的17岁,我动摇过要不要告白就这样交往的18岁,还有我全力冲向梦想的19岁。还有我现在,如此珍惜你这个朋友的20岁。
我懂得,错过就是错过。是我们一起心照不宣默契守护的错过。它包容了我们热血燃烧的岁月,将我们推向985,推向领奖台,推向今天因为彼此成为我们的我们。这一场自我选择的西游,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今,我青春窗口里的这位好朋友,一如那年怦然心动的模样。连带着渺小的我,活成了最想要的模样。
故事的最后,师父不唠叨了,八戒和沙僧相亲相爱,白晶晶和师姐都可以共患难同荣光。紫霞有了温暖的怀抱,那么,我这一个潇洒的转身,你怎么能说我可悲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