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棵松树,多么年轻茂盛,可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活了多少年。来到这里后它是我唯一的伙伴,但我却很明白有多少人在这里看着它,将它当成支柱。”她,顿了顿。
“如果我成为它的肥料,怎么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无法接受即将失明的恐怖。难道,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小女孩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带着忐忑不安却又成熟坚定的心,慢慢的说道“不怎么样”,看到她那伤心且有些崩溃的面容,继续说“姐姐,我虽然只是个孩子,可你肯定没有想过,或许我曾经也考虑化作这棵松树的养分。”
小女孩露出苦涩的微笑,等待着她的反应。
“你?”她的疑问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转过头来看着小女孩,皱着的眉头舒展不开,眼神中突然有了些嘲讽。
“你说了,是曾经,至少你还有明亮的眼睛,可我呢?我呢?”她的情绪激动起来,末了,却化为无声的哭泣。
“我不想失去我的眼睛,我想看见这个世界,我”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间哭了起来,像个极小的孩子,双手捂着脸颊,伤心的流泪,泪水不断从她的指缝中流出,很快在她的手腕处形成纹路。
小女孩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仿佛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时,猛的顿住。不行,我不能冲动。
“或许你最后的希望是我啊。”轻快的话语从小女孩口中吐了出来。果然小女孩没有忍住,冲着她说了一句话后,便慢慢的走出病房。在拐角的一刹那,还不忘记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最后的希望是你吗?”她被小女孩的话惊讶了,在抬头时却只看到小女孩离开的背影以及那一点也不好笑的鬼脸。
她迷茫又无奈,既在伤心悲痛着,又疑惑的控诉。如果现在偏偏要夺走我的眼睛,那原本就不该让我看见这世界,还有这个说是我最后的希望的小女孩,我到底是怎么了?
小女孩没有再到她的身边了。
那一天后,她想起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便去医院存储的护工单里查询,但是没有这个人。单子上的证件照里没有一个和小女孩长相一样的人。
那么是梦吗?可是梦怎么会这么的真实?她摇了摇头,用拳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脑袋。
已经是星期五了。
她像个正在等待执行死刑的犯人,这即将失明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接受这个残酷的命运。
快要失明眼睛还能干些什么?她实在想不出来,索性就整天趴在窗台上。“再看看你吧,松树。”她低声呢喃。好像忘记了星期一时,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也忘记了那个最后的希望。
医生来过她的病房,在她还没有问起如何可以不失明时,医生就已经为她解答。
“你的眼睛需要一副健康的眼角膜,才会避免失明。但是你知道的,医院里最后的眼角膜已经在上周为另外一位病人更换。记得吗?当时你还说以后你也要捐献眼角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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