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奶奶和我爷爷的教育背景很一致,也很谈得来,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并领了结婚证,一对中老年夫妻,两个高级知识分子,除了日常夫妻生活之外,肯定要聊一些有深度的嘛。而我爷爷心里面总想着小石头村的那件事,终于有一天,实在忍不住把事情和盘告诉给了韩奶奶,他想着韩奶奶前夫是空气动力学专家,有些熏陶,怎么也会有见解吧!
切!睡着人家的妹子,想着人家的男人!
韩奶奶到没有怎么分析,只是告诉我爷爷,睡觉前不要想太多,要不然会影响睡眠质量。
但这事儿却没完,第二天一早,韩奶奶穿戴整齐,给我洗完尿布之后,安安静静的去了研究所,呆了没多久,就回到家中,做了中饭,下午跟我爷爷谈了半个小时,两人达成了协议,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晚上她就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住处,几天之后,她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城市,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从此之后,她杳无音讯,她再也不给我洗尿布了!
对于韩奶奶的离去,我们反应都很大,尤其是我,每天鬼哭狼嚎的,但我爷爷却很平静。
“不是你的,留不住,要遵循规律。”我爷爷说,对于韩奶奶的离去,我爷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才是该去的地方呢?
那人所在之处。
“韩佩女士的丈夫就是常永安,他的名字并不被外人所知,但他是我国核武器事业的先驱者,当年因为某种原因,他必须隐姓埋名,他为了国家牺牲了所有,甚至欺瞒挚爱自己的妻子,为了绝密信息不被泄露,相关方面虚构了他的死亡,甚至残酷的不告诉韩佩女士真相,不过她是一个坚毅而出色的女人,她最终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她那天去研究所,用内线打了一个电话,对话很简单,‘我知道冀州鼎在哪里,我没有别的要求,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为了保密,我不能告诉你们这个电话的另一方,这件事情发生在1989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经过综合考虑,相关方面决定,是时候让冀州鼎重见天日了,而由于时过境迁,与常永安相关的绝密信息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相关方面答应了韩佩女士的要求,韩佩女士见到了常永安之后,说出了一个地址,在这个地址下,找到了冀州鼎。”
有点不对劲儿啊!之前不是说冀州鼎在天坑中吗?天坑后来被埋了,但是在哪儿,也不至于没人知道吧!
“该地区地质结构特殊,地底下有流沙,鼎的位置是变化的,也就是说,在韩佩女士告诉我们地址的时候,冀州鼎在那里,但在这期间之外,鼎不在那里。有人咨询了韩佩女士,她为什么知道冀州鼎在那里。她的回答是,五十年代,她在英国准备和新婚丈夫偷渡回新中国,在海德公园的长椅上,她对未来深深的忧虑,一个路过的中国男人请她喝了一杯咖啡,告诉她,不要惧怕分离,任何分离最后都会以某种形式团聚,韩佩女士问这个中国男人,如果她和丈夫失散,该怎么办,中国男人回答她,在一万天之后的此时此刻,在中国某一个山村祠堂的门后,向东偏南30°方向走1公里,挖出一口青铜鼎,就会重逢她的丈夫。中年男人说完就离开了,那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中年男人并没有告诉韩佩女士具体是哪一个山村祠堂。因为某种执念,韩佩女士牢牢的记忆着这段遭遇,她与敬老自然而然的相遇,敬老也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一切就都串联起来了,小石头村祠堂,向东偏南30°方向走1公里,挖出青铜鼎,她与常永安重逢。这是巧合吗?这是安排吗?任何解释都不合理。”
“混沌。”费爱莲看着冀州鼎,扭头就走。
他怎么如此决然?
我忽然想到,天体物理学有一个理论,混沌既毁灭。
“按时间推测,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丁诫诚。”许靖南说。
这么多的线交织在一起,竟然如此的有条不紊。
我不知道丁诫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风流人物,终随云散,而冀州鼎将会一直稳稳妥妥的藏在这个安保严密的山腹之中。
“九鼎出,天下平,希望这是一个好兆头。”费爱莲十分麻利的离开了保险库,他一辈子心心念念着冀州鼎,没想到现在看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一点也不留恋,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我又想起了小石头村里的那些村民,他们某种程度是有点奇奇怪怪,他们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可不是偏僻山村愚昧无知的人,他们隐匿在那里,绝对是有继承的责任。
“守护者。”许靖南示意我出门,“敬老的女婿,你的姑父,他是冀州鼎的守护者,从冀州鼎被铸造开始,一支族裔一直在守护着它,他们隐匿在中原腹地,历经战火与改朝换代,一直延续下来,守护着一个上古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剩下的村民不过是普通人……”
我忽然发现我大姑真不一般,她真是慧眼识珠的人!
不过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许靖南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是,经历了这一切,神秘的冀州鼎重现天日,又会发生什么呢?
“九鼎出,天下平,希望是真的。”许靖南说,他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伴君如伴虎,四十五万不好赚!
“丁诫诚真是一个魔鬼啊!”费老头一路上咕咕叨叨。
等我们出了绝密仓库,明媚的阳光恍如隔世,我对绝密仓库有心理阴影,真是怕被憋死在里面。
检查站二层小楼的房檐下,徐敬立在那里跟站岗似的,这小伙真有军旅气质,长得又标准英俊,应该去做军队的形象代言人,能甩美国战争片明星好几条街呢。
但房檐的阴影下,还有另一个人贴着墙,身材纤细,模模糊糊看不清长相,但很白,白得反光。
许靖南带着我们往那边去,费爱莲还嘀嘀咕咕,“丁诫诚真是一个魔鬼!”
走近了我才看清房檐下那个人的长相,看着很年轻,很清秀,但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仿佛手术刀一般锋利的气质,她绝对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
“这位是……忧忧,丁医生,”许靖南为我们做介绍,“她是丁诫诚先生的外孙女。”
费老头立刻止住嘴里面的叨咕,无比惊恐的看着丁忧。
“伦理关系上的,我部分同意你的观点。”丁忧冷冷淡淡的对费老头说,将一个快递信封交给许靖南,快递信封上写的收件人是许靖南。
许靖南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的字竟然是毛笔写的,非常隽永,“敬请许靖南先生亲启,丁诫诚拜。”
费老头老花眼,但脸色也白了。
我观察那信封的纸质和墨色,少说也有五十年了吧!
我不想承认,丁诫诚这人真是无所不能,如同魔鬼。
许靖南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很干脆的把信封打开,里面一张信纸,还有一张单据一样的东西,上面满是外文字母,还不是英语。
“信上说,这是瑞士银行的存单,十公斤黄金,交给你,忧忧。”许靖南把存单交给丁忧。
丁忧看都没看,“你缺钱吗?”
“不缺。”许靖南摇摇头。
丁忧再不说话,很淡定的用两只修长细白的手,气定神闲的把存单撕碎,还给许靖南,开始目光涣散的望天。
我的神啊!她真土豪!十公斤黄金啊!
我又去看许靖南,许靖南一点吃惊的反应都没有,把信和碎片装回信封,他也真是一个爱挑战,有品位的男人!
我佩服!
“太阳落山许久,一切已然开始。”许靖南只是陈述了信上的另一句话。
“丁诫诚是一个魔鬼。”费老头嘴皮子颤抖。
丁忧事不关己的望着天。
我想钱真不好赚,我们似乎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任丁诫诚而摆布。
有风拂过,秘密是不是隐藏在这湛蓝的天空里,甚至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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