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秋的第一封信

南极姑娘

2016年11月21日,星期一,天气晴。

秋,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早晨,六点半的闹钟响后,睁开眼睛的我脑袋里十分突然地萌生出一个有关于自杀的念头,在意识到这个不像我会有的想法的下一秒,我陷入一种深深地惧怕和不可思议之中,我被这样可怕的念头惊吓,我更被自己有这样的转瞬即逝的念头感到迷茫。可是,秋,我敢说,就在那一秒里,就在那指针走过的一小格里,我仿佛经历了生死,不知所措是我的表现形式,我知道,那一瞬间我怕极了。

我的心中充满对此的疑问,到底刚刚所谓的“我不想活着”和“活着好痛苦”究竟为什么在这一天以这样的方式来到我脑袋里,虽然现实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也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穿衣、吃饭,然后锁门,步行去公司。可是你能懂我这样的心情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懂的,我被自己吓坏了,犹记得韩寒在《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中说:“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比起什么兴高采烈,五彩缤纷,一帆风顺都要美好百倍。

想来也是如此,我可能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但我定然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可能我的爱没有很强烈,可是我确实是爱着的。我庆幸于我只有缥缈的想法和无知无畏的后怕,而现实行为离我很远,我庆幸于我有活过17岁和即将到来的26岁的勇气,我更庆幸于我还活在这个珍贵的人间,如同我曾一度迷恋的诗人海子所写,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到现在我仍旧喜爱他,因为他说,“陌生人我也给你祝福”。

今天下午,我决定我要把早晨那些晃过我脑细胞的不同与往日的东西记录下来,写下来给你和我自己听。同时,我开始假想,你说,会不会有很多人每天都有自杀这样的字眼反复出现他们的生活里,不是可以主动去选择想或不去想的那种,而是无法自主决定的像是梦魇一般缠绕不休,甚至绝望到无法逃脱的那种。

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人总是希望在孤独的那一面大山背后,有着另一个孤独的灵魂,彼此一样才会了解彼此,所谓同病相怜大抵如此吧。我们渴望着会有一个与我们灵魂相契合的存在,却从来不绕到山的后面去看看,去证实,因为你知道这会很难对吧,为了追逐美好而甘愿为之付出代价的那份勇敢,总是比美好的东西本身要珍贵得多。

千万个机会中,我只得到了一个,千万个人中,是不会得到千万个机会的。你说,是不是我太弱了,我自诩是个坚强独立的人呐,有时我会去看海,想象自己在等谁,看着哪只船靠岸,那些面孔走过我身旁时,我突然想叫住他,嘿,朋友,欢迎安全抵达。

秋,我一个人待在一个大房子里,时间久了,我会把它想象成一个没有呼吸和温度的空房间,我像吃了缩小面包一样,又或是在全身擦了隐形粉一样,逐渐疏离于原来的空间,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抽离出去,总会有什么东西拉着我,不让我走。秋,你见过儿时桌角的蜘蛛吗,我记得我就站在那里,好奇心驱使我那样做了。我伸手扯住蜘蛛丝的一头,看它一点一点落下去,丝越来越长,我总是担心下一秒就会断掉,可是事实是,丝好好的,蜘蛛稳稳地挂在那头,直到它爬上地面,然后钻进角落,丝也不见了,只能说我的肉眼找不到了。

我就是那只丝毫不挣扎的蜘蛛,眼看自己的分量越来越轻,越来越少,我却动弹不得,或者说我懒得动。

秋,你是了解我的第一个朋友,是很多时候我感情倾泻的出口,你见过我痛苦不堪的心灵,也懂得我不言于表的真实,是的,你是伴我成长的挚友,是我短暂一生中美好的存在,我总能像昨天见过面一样,跟你聊起我的一切。你说,现在好好的我,以后,还是好好的我吗,我诧异于自己竟这样大胆,竟能有一刻跳出世界看见自己,你会不会觉得我好笑,无病呻吟乱写一通给你,恩,我现在自己也不会有事的,一会下班回家,会和平常一样,不用担心。

占用了一点工作的时间,也算忙里偷闲,希望下次你能来我这边看我,我们一起沐浴在南边投射到地毯上的阳光里,靠着墙壁和那些老掉牙的书籍,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可好?愿你开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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