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历史的角度上去看人们互相间称谓的变换,仿佛也是一个轮回。起初三皇五帝时字词都是简略的。比如黄帝轩辕,比如帝尧、帝舜。后来随着人心的复杂,傲慢的秦始皇认为单单的“皇”或者“帝”不足以宣扬自己的成绩,于是自封为“皇帝”。
谨以此小文,记叙漫谈一下人们互相间称谓的变迁。
很早前看央视的军事节目《防务新观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我看到的该节目一般有两位主持人轮换上场。一男一女,男士叫王鼎,女士叫李瞳瞳。而嘉宾则每次都有不同。
有趣的差异出现在两位主持人称呼嘉宾的方式上。男主持人显得简单而直接,比如“本期的嘉宾是本台特约评论员张召忠”,女主持人则要显得委婉一些,比如“本期的嘉宾是本台的特约评论员张召忠教授”。
一个称呼的小小不同,折射出了种种的微妙。而这种微妙,怕是只有经历过漫长历史演变与积淀的国人才能心领神会吧。
就男主持人而言,他刻意的省略掉嘉宾的种种职衔而直呼姓名,为的是体现一种军事节目所特有的干练与实事求是,这是极好的,符合男性阳刚的形象。
就女主持人而言,她对嘉宾称呼职衔,是为了表示对嘉宾过去成就的尊敬,表示人与人之间的礼仪。这也是极好的,就像女性所特有的温婉。
显然,做事情的方法可以很多样,也可以每一样都正确。
就称谓本身而言,是一段漫长的历史了。《史记》记载,黄帝之时以云的名字为官名,称呼为云师,直至于今,这称谓依旧让人觉得浪漫。再往后,人们的称谓也越发显得婉转。比如女子称呼丈夫为“相公”。“相公”一词本意是指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丞相。显然在不谋反的前提之下,这官已经是最大了。用如此的称谓,来表达自己对丈夫的尊重。而到如今人们称呼已婚女士“太太”,则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夏商周的周)的太姜、太任、太姒三位贤圣女子,嘉行淑德,分别生下了季历(周王季)、昌(周文王)、发(周武王),显然“太太”这个称谓蕴含着十分的尊崇与期许。
然而,称谓本身只是一种称谓,并不能证明或不证明什么。一个人具有怎样的品行与操守,并不是一个称谓所能予夺的。浊忽然想起了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二十五个字啊,二十五个字!),没错,此人正是清末代皇太后慈禧。人死之后,将诸多美好的词汇堆砌在他身上,如果那个人本身没有相匹配的德行,这样做究竟是赞美,还是侮辱呢?
站在历史的角度上去看人们互相间称谓的变换,仿佛也是一个轮回。起初三皇五帝时字词都是简略的。比如黄帝轩辕,比如帝尧、帝舜。后来随着人心的复杂,傲慢的秦始皇认为单单的“皇”或者“帝”不足以宣扬自己的成绩,于是自封为“皇帝”。
渐渐而,名词的称谓越来越繁复,渐渐而文不再以质朴为美,而成了粉饰。再反观“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这样的堆砌意义何在呢?
再后来,大家厌倦了如此的虚假。开始简洁地称呼彼此。简洁是极好的,没有繁文缛节的称呼,却又能表达内心的敬意、长幼的次序、以及自己的谦下。除了军事节目等特殊场合,直呼长辈的姓名,是不礼貌的。
以此反观《防务新观察》的两位主持人。显然他们在称谓的处理上都是妥当的。一个用直呼的方式,显出新时代军事专家的实干精神,这是一种褒扬。一个用称谓的方式,显示出新时代的人不忘过去的礼仪。扎根于过去,面向于未来。诚然都对,都应当如此。
个人浅见,不成参考,诸多细节,恐难详考,但作拙砖,以引美玉。
化浊 2016-12-20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