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骏马
看着窗外纷纷而下的雪,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以新疆的雪为题,写一篇文章。我知道,这属于吃饱了没事撑的型。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走到了一条对自己威逼利诱的路上,内心要求自己每天输出一篇文字。想法近乎自虐,有人说,文字是一种缓解焦虑的方式,只有强烈想要表达的人才会将情感付诸笔端,可惜我不是。你可以说,这是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要么没事可干,要么脑子坏了。答案很简单,要让写作这件事成为一种习惯,如同穿衣吃饭,走路睡觉一般自然。
不能再解释,解释再多,都是跑题,跟雪没有一点关系,有凑数之嫌。
说回到雪,新疆的雪。
只有置身雪中的人才会体会雪带给自己的是什么?是什么?什么都不是,除了增加出行难度,除了无端多出扫雪的时间,还能是什么。
走进纷纷下落的雪里,袭来阵阵寒意,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雪从史前一直下到今天,春天和夏天,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从来都不曾来过,你只爱羽绒服。眼前除了雪,还是雪,白色的雪,成了这个冬天的标配。你已经对它习以为常,它不是雪,只是冷的一部分。
当我专注于内心的一件事,会忽略雪的存在,即使雪下的那么急,都与我没有关系。我走进银行,走进超市,走进街道,雪依然在窗外下个不停。走出任何温暖的房间,雪还是那么安静的下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时,我总想快速离开,不愿与它亲切的接触,不想让它吻我的脸,亲我的脖子。我不喜欢那种凉冰冰的感觉,总会把脖子缩进领口,还会加上一只手,抓住领子。
当雪呈现它最本真状态的时候,我是远离它的,甚至说是一种逃离。它们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像一朵朵飞花,飘落城市的大街小巷,如同一个个陌生人,迎面走来,又擦肩而过。我不知道,每一片雪花,是从几万米的高空飘落,飞翔了多长的时间。它们在飘落下坠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它们没有生命,它们不会想什么,但为何它在下落的瞬间像一个精灵。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想象,如果我是一片雪花,我会想什么。
我不知道会飞到哪里,不知道落在何方,我会一直飞,不管下落的方向,不管下落的地方。我落在农舍的屋檐,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炊烟缓缓升起。我落在大树的枝杈,就和枝头那个空空的鸟窝彼此对视。我落在交警的帽沿上,会陪他一起指挥交通,不开一张罚单。我落在城市的街道上,就和车轮一起,被带向更远的地方。我只是一朵雪花,和任何雪花没有分别,落在哪里,就在哪里住下,成为哪里的一部分。
新疆的雪,人们记住我们的是美丽的雪场。勇士们从高高的雪坡上急转直下,孩子们座着雪圈从狭长的雪道上狂奔而来,此时耳边听得见人们的欢呼和笑声。人们对着我们发笑,感叹有雪的日子,真好。我们也觉得自己有了某种价值,可以供游人拍照,可以供人们舞蹈,可以让朋友圈发出由衷的赞叹。那些落在房檐,爬在树梢的兄弟们,他们听不到对我的赞美,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到来年融化成水。
雪,冬天的雪,新疆的雪,我们以一种最不起眼的方式存在。人们不知道我们的快乐,只知道自己的开心,我们只是他们眼中的雪。
我,曾是一滴来自大海的水,见过海底最美丽的珊瑚,与那些坚硬的礁石共舞。我们随着大海的洋流,穿越整个地球,经历过阳光灼热的沙滩,沐浴过徐徐而起的海风,仰望过繁星点点的夜空。每一朵雪花都有过不一样的童年,或生长于珠峰,或深藏于山谷,或浸泡于溶岩。每一朵雪花都有过冰封的日子,守候过雪莲花的生长,见证过雪莲花的开放。
雪,是我们冬天的姿态,不是永恒的存在。我们可以千变万化,可以随波逐流,可以遨游太空,可以飞越寰宇。无论是雪,还是水,无论是冰,还是气,我们都有完全不同的精彩。新疆的雪,北极的冰,太平洋的水和天空中的云都是我们自然的状态。我们走到哪里,就在哪里静静的等待。我们不急于春天的到来,我们只想享受冬天的姿态。
雪,一片一片飘落,我伸出手,看着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新疆的雪,原来你曾走过整个世界,新疆的雪,原来你有过如此动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