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每个孩子来到这世界上的时候,都会送给他一份礼物,等待着孩子们去发现,去抓住。有的人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但是他却没抓住,于是这份礼物就化成了气球,随风飘到了大气层,接着就破了,碎片不知所踪。有的人直到中年才找到,但是他却努力的抓住了它,并妥善利用它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前方的路不再迷茫。当然也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碌碌无为地得过且过,于是生命就这样流逝,青春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没有台词,甚至没有剧本,就这样,我们混迹在这个社会的不同阶层,在城市里每天上演着精彩纷呈的舞台剧,时而开心,时而伤感,时而生气,时而茫然。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蓬勃的物欲旋转冲击着我们,我们变得焦虑,变得痛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们没有了当初刚来时的激动心情,好奇心日益消退。我们是平凡而伟大,渺小却坚强的存在。
来深圳后我第一次接触了地铁,它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建在了地下,无限延伸,最终铺满了整座城市,每一趟列车都像一条巨蟒,按照编好的路线图来回蠕动,沿途吞噬着焦虑等待的行人们,他们上了车,感受着车厢里冰冷的气息和望不见尽头的迷茫。出站之后,行人们跟随着人潮走向出口,他们快速,精准,在电梯上升到地面的时候,阳光迎接了他们,来到了全新的世界。
深圳是座不夜城,像是个年纪刚好的少年,青春且活力四射,它吸引了一大批同样年轻的人进来,他们带着手中宏伟的蓝图,提着沉重的包裹,协同伟大的理想和心中小小的梦想,涌出车站来到宽阔的街道边上,清新的空气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轻地掠过他们单薄瘦弱的身体,抬头便是太阳,光芒万丈。与此同时也有着一大批的年轻人,正在陆陆续续地离开这座城市,他们曾经被这座城市伤害过,有过痛苦的回忆和难忘的经历,他们带走了这座城市的泥土和气息,在进入车站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眼眶里终于流下了泪水,空洞而浑浊。
初来深圳的时候,我抬头好奇地四处张望,这座城市无比巨大,大到无边无际,就像一座你永远都走不出去的迷宫般的森林,每栋楼都那么的高,闪耀着迷人的金色光辉,而我们则被这群高楼大厦层层包围着,渺小的如同大楼玻璃在太阳照射下光线里的细小尘埃,宽阔的街道上每个人都步履匆匆,面无表情,节奏快得可以把手中还没吃完的汉堡熟练的丢进垃圾桶里,快步踏进一栋金属大厦,头也不回。
时至今日,我来深圳已经两年,而我从当初的一无所有混到了现在的碌碌无为,今年早已过半,昨日阅兵刚刚结束。我一直都是个流浪者,流浪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里。从白天到夜晚,从午夜到黎明,我见过早晨天还没亮就已经开门做生意的早餐铺,也见过晚上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睡在马路边的乞丐,我见过这座城市逐渐醒来时,头顶的第一缕阳光,却没有在晚上安静的陪伴它一起入睡,只是在它快要睡着的时候在风里小声的道了声晚安,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周围温柔的空气。
有天晚上,我从老家办完事回来后去了位于南山区的海岸城,这里是南山区最大的商场,金字塔顶端有钱人的购物天堂,那里人头攒动,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也有外国的情侣,他们面带笑容,在谈笑间路过了我的世界,两旁的名牌商店的白炽灯光把整个浓稠的黑夜照得透亮,店里的服务员冷漠的走来走去,时而看下手机,时而看向门外,他们在我的眼里变得五彩斑斓,就像电影里的经典桥段一样,我独自站在人群中间,周遭的行人随同时间快速的流动,渐渐的演变成无数条彩色的光影。我掏出手机,打电话告诉妈妈说我已经到了,不用担心,妈妈在电话那头说好的,知道了,照顾好你自己。我挂断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酸起来,泪水湿红了眼眶,我轻轻地抬起头,努力地不让它掉下来。后来快接近十二点了,不远处的马路灯火通明,计程车也开始多起来,而我这里,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无一人的街道,只剩下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响,我坐在二楼露天步行街的椅子上,书包放在旁边,拿起了啤酒喝了两口,接着抬头看向了没有星星的夜空,对着月亮轻轻地说到:“我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待在那里,就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一样,我孤独的看着周围黑暗的一切,看着周围发呆喝酒,直到天空渐渐地亮起来,光线一点点的透过云层,来到了我们的世界,我们接纳了它,于是世界变得光亮,变得刺眼,早晨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水分,在我周围飘来飘去,我被它包裹着,逐渐睡着,我始终还是没能陪伴这座城市入眠。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朦胧中发现有些人在看着我,带着异样奇怪的眼光,像是在浑身打量一个落魄者一样,于是我匆匆地醒来,快步走进卫生间,用水消除我脸上朦胧的睡意,想用自来水冰冷的气息刺激我的大脑,让我能够快速清醒过来。
我一直都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努力的想要活成最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小小的心,有大大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