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在做什么,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意义?是不是可以改变自己生活?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回忆换来利益?是的,我想过,每个人都有梦想,都希望一飞冲天。但是,哪有那么多伯乐。很多人写东西给人看是给自己留个念想,让朋友来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悲伤。每天趴在电脑面前码字的人那么多。真正跃出龙门的又有多少?
我有一个没见过朋友,关系特别好。河南人。现在在网上你只要一说“井盖”都知道再说哪儿,更有甚者会抹黑他们说什么“犯我河南者,有井无盖。”其实,他们不了解河南。每个地方都有拾金不昧的好人。哪个地方也有厚颜无耻的混蛋。都说一方水土一方人,但是这一个池子里除了有鱼,也会有王八。
我对湖南的不太熟,当兵也接触过湖南人。有好有坏。我们只说故事,不谈地域。
我下连的第一个班长就是湖南人,具体湖南那里记不得了。姓田,长的跟《诛仙》里的田不易差不多,矮胖矮胖的。说话一股子湖南味儿。
我跟他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个月。之后上等兵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老田之所以对我们那样是因为当兵五年,有四年在连里是最没存在感的班长。体能各方面都不行。而且对新兵也不好。
之前没能理解他们的话,可能确实是他太压抑了,所以才会整我们,所以我才会那么讨厌他。现在想想其实多大个事儿。没有他这一出也许没有以后更精彩的故事。
我是侦察兵,步兵师防空兵团的侦察兵。
跟人一说侦察兵,别人都觉得挺牛的。其实也不尽然。步兵团的侦查兵是武装侦查兵,也叫武侦,听名字就很霸气。当然也很牛。防空兵团的侦查兵虽然也叫侦察兵,但是叫做仪器侦察兵,也叫仪侦。武侦是深入敌后,仪侦是观察天上的飞机群,让高炮能更准确的瞄准目标打飞机。说直白点就是狙击手旁边的观察手。
不管任何侦察兵都得集训,武侦背着背包跑,我们是背着装备跑。我背着那仪器听说加上线有八十斤,线是要和雷达联动的。我和刘威两个人背。一人背仪器,一人背线。
每天上午基础技能训练,下午就背着仪器满山跑。晚上还得接受老田的训练。
有一次上午全队基础技能训练的时候,我问其他班的战友,你们晚上还“加餐”吗?他们说,白天这么累,班长照顾,熄灯以后就睡了。我当时无名火就起来了。但是立马就下去了,毕竟当兵么,忍忍就过去了,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当哪门子兵啊。
每天训练,身体累还好点,就是脚上磨起了泡,一挤里面算是水。鞋子垫上卫生巾也是无济于事。
那天晚上,老田回连部开会,我跟刘威晚点名之后就躺下了。老田回来了,见我跟刘威都睡了。很生气,你说一般人把我们叫起来也就行了。老田没这么干,拿个一根针,到炊事班找了带盐。把我们的水泡都挑了,然后撒盐。疼得我是实在不行了,本能反应就给了他一脚,这下坏了。因为那时候还没说过什么“以人为本,以情带兵”。老田上来就是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积压了几天的火气终于憋不出了,我拿起床下面的铁马扎就朝老田头上砸了去。然后拿起板凳就是一通砸,那会儿真是红了眼了,当真什么也不顾了。心想,把我退回去就退回去吧。这口气是必须出了。
队长、指导员分管集训队的副营长也来了。队长见我没有收手的意思,过来就给我一巴掌,然后说,把这小子给老子关楼梯间去。
我在楼梯间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指导员问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我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是点了点头。指导员说,那你今天写份检查,然后晚点名的时候当着全队人的面念了,也算是道歉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用给我的军旅生涯在添上那么不光彩的一笔了。
其实,写检查对于我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分分钟搞定。但是还是忐忑不安,在想晚上到底怎么过。
晚点名的时候,队长给我好一顿训斥,终于等到训斥完的时候,我拿着检查上了台。我第一个字还没念出来。老田就在下面喊,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本来平息的小火苗又被老田点燃了,我说,你丫不接受我道歉,我他妈的还不想给你道歉了,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丫不是我班长了,你丫给我退回去吧。
那时候,我特像杨过叛出全真教的那骨子劲儿。全连的班长对我嗤之以鼻,全连的新兵对我的壮举不可思议。
这事儿之后,我不能在连队待了。刚好,营部的几个兵因为被老兵收拾,跑了,带回来以后下放到连队,正好我这个连队也不想要的兵就跟换了,去了营部了。
我是一瘸一拐去的营部,到了营部,营长看了看我说道,打架的人不少,但是敢跟班长动手的,除了老子也就是你了。我喜欢你这样的,给你休息几天腿好了,给老子爬电杆子接电话线去。
从一连到营部很近的距离。但是我当兵的那两年却再也没有去过一连。每次只是路过看看却从未进去过,后来那年老兵退伍的时候我站在那里,看着老田哭的跟泪人似的,我知道他舍不得这身军装,那时的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我们之间已经释然了,但是我对他没有不舍,只是默默的敬了一个礼。
刚下连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会是史今,但是你不是,你甚至不是伍六一,更不是老马。
那两年我遇到过伍六一这样的人、老马那样的人、成才那样的人。唯独没有遇到过像史今那样的人。或许像史今这样的人只有在电视剧中才可以看的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