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青陵
上官燕冷着脸，凤血剑嚯地出鞘，瞬间已然架在莫听风的脖子上：“说，赛华佗在哪里！”
四、一种烟波各自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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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上官燕直接回了房。她并没有避讳，要两间房，一进房间便看到欧阳明日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但他沉静的面容却显出不自然的苍白。
“赛华佗！你要醒过来，一定要醒来！”对着欧阳明日说了每天必说的话，上官燕用两张凳子凑了凑，勉强当床躺下。不大一会，她便沉沉睡去，赶了一天的马车，她很累了。
朦胧中，上官燕听到一阵响动，似有人在外面撬窗，她立刻警醒，起身纵到窗下，准备一击制敌。但响动之后，却没有人进来，也不见有迷烟吹进，上官燕推开窗，探头一看，只见窗棂上系着绳子，另一头拴在一只老鼠脚上，那老鼠正拼命逃窜，就带动了窗户的响声。她暗自奇怪，不知道是谁搞出这无聊的把戏，搅人清梦，却在转身之间发现，正对着她的床空了。
她在墓穴里一年，几乎都生活在黑暗中，一双眼早已能暗夜视物。此时，房中虽然不曾点灯，窗外也无月光，她一瞥之下，已经清清楚楚看到，那张床上被褥凌乱，欧阳明日却不见人影。
上官燕震惊不已，任何一个武功高手，想要让她毫不察觉地掳走一个人，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是一种情况，她中了迷药。可是，这一路，她都非常小心，唯一可能、而且有能力无声无息对她下了迷药的人，便是那天一楼的莫听风。
想到此处，上官燕飞身出门，也不管是不是半夜，闯进店小二的房间，问明了青灵山的方向，急急地赶过去。
上官燕出了客栈，只片刻功夫就到了青灵山，但见山脚之下影影重重，那莫听风却是不在。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中天的月亮，不觉有些焦急。若换作是往日，以欧阳明日之能，根本就不需要她操心，可现在他一条命去了大半条，任何一个心怀歹念的人，都可以对他不利，更何况是天一楼的人劫走了他，她怎么能放得下心！江湖传言，天一楼莫听风重诺，但照现在的情形，他劫走欧阳明日，已然达到目的，很可能不会来赴约了。若是这样，她便要凭着手中凤血剑，直闯天一楼洛阳的总坛，问莫听风要人。
计议已定，上官燕的心反而定下来，一双眼就盯着天上月亮，只等清晨来到。
时间流逝，皓月的光亮在晨曦中逐渐淡了，变作模模糊糊的一团，却久久不散，恍若是幽怨的影子，不甘心就此消失。一阵清越的笛声响起，如诉如泣，倒像是知道月亮的心事，为月而歌。
“姑娘来得好早！”随着笛音戛然而止，莫听风出现在上官燕面前，“且让我猜猜，姑娘可是半夜惊梦了？”
上官燕冷着脸，凤血剑嚯地出鞘，瞬间已然架在莫听风的脖子上：“说，赛华佗在哪里！”莫听风满是病容的脸上笑如春水，完全无视脖子上的凤血剑：“姑娘，你的同伴不是我劫走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上官燕说得自信且冰冷。
莫听风半垂眼眸，淡淡道：“姑娘，你太高看听风了。就我所知，那个黑纱蒙面女人，就有本事在姑娘眼皮子下，无声无息带走你的同伴。”上官燕并不相信莫听风的话，冷然道：“你的意思，把这一切都推给那个蒙面女人，就好置身事外？”莫听风洒然一笑：“姑娘，听风若想置身事外，根本就不会自找麻烦，让你知道我有办法找到蒙面女人。若姑娘还信得过听风，听风愿意立刻带姑娘去见那蒙面女人。”
上官燕将信将疑地收起凤血剑，冷声道：“带路！”莫听风迈步向青灵山去，上官燕走了几步，忽然叫住他：“莫非那个女人住在这山上？”她的问话充满了怀疑，据她方才的观察，这青灵山虽有山名，却不过只是一个小土坡，绝不是适合隐居的地方，莫听风带她上山，或者是有诡计。
莫听风停了下来，道：“姑娘可知这青灵山的由来？这山其实不过是淘滩挖出的淤泥筑起的一座高台，时日久了，长了些花草树木，葱葱郁郁，却一直不曾有名。十多天前恰巧有一名药农，在这巴掌大的发现了一株灵芝，一时远近传为异事，才因此而得名。”
“这又如何？”上官燕不解莫听风的用意。
“这样的地方，能长出集天地精华之气的灵芝？”莫听风笑得有些诡异，“姑娘不觉得奇怪？”上官燕听莫听风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不可能，不由得望向莫听风，等着他的下文。“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从别处栽种过来的。”莫听风说到此处，笑而不语。
上官燕皱眉道：“你是说，这是那蒙面女人所为？”“是的。”莫听风又开始向山上走，“以我对蒙面女人的了解，她既然在这里栽种了灵芝，就一定住在这附近，我们去山上看看，会发现线索的。”上官燕跟了上去，但心中还是保持着警惕，以防着了莫听风的道。
莫听风走了一段，忽地在一个凹处停了下来，指着凹底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道：“我来之前，向那个发现灵芝的药农打听清楚了，他就是在这里发现的灵芝。”上官燕心知莫听风话里定有玄机，便下到凹底，用凤血剑扒开那些草，细看那块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一看之下，倒真给上官燕瞧出了问题：那草丛中竟隐藏着一块很小的铜环，若不是扒开草丛细看，绝难发现。莫听风上来轻轻拉动铜环，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凹底正前方的碧绿山壁竟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那蒙面女人就在里面？”上官燕看向莫听风，觉得这事越来越古怪，“你说那灵芝是蒙面女人栽种的，那为什么她故意要把灵芝栽种在机关旁边，那不是很容易就让人发现了机关？”莫听风神色肃然，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此时并不适合讲故事。总之，她在这里栽种灵芝的目的，就是想要有心人发现机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