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旁边有一片池塘,弯弯绕绕的沿着公路而行,我其实喜欢的是湖里那些错落有致的莲荷来时正值是六月,南方的燥热正是盛时,然这满湖的荷花已确开的茂茂密密,我会去荷塘旁的亭子小坐那么一会,或是旁人的喧闹嬉戏让我驻足,可这些大低是盖不过这眼前的荷叶田田。有时我会盯着他们放空,一阵风来,这片片的翠绿清波宛如一条条的帷幔从湖的这边铺到湖的那边,然后一转眼,它们又静悄悄的融化在这水中去了,像不曾来过一样。若这田田的荷叶是飘飘的美人,那这最后的几株残荷便是美人脸上的梨涡了,微风一来,美人一笑,这梨涡便晕染了开来,就连不远处的苍鹭也跟着动心的啼叫了。
温柔;是形容此刻的。
有时来运气好,还会看到荷叶上的露珠,它们枕着月亮入睡,又仿佛第一个见到了欧若拉黎明女神,固然每晚都会做一个丝滑而又充盈的梦;当这个梦小心翼翼的跌落到水中,便成了一副翠绿爽朗,灵动跳跃的世纪名画。
可这名画也不敌晚来风急,曾在我疲惫毫无灵感时映入眼帘荷叶田田,转眼间由充盈,明朗变成了卷曲,暗淡,褪色,破碎,此刻的着重点也确实变成了名画上的那块遮羞布。我没见过岭南荔枝湾的残荷,固有遗憾,南国赏秋的地方的确又少之又少,所以眼前的这一弯浅浅的荷塘便成了我赏南国之秋的寄托。
我时常还是会来这边隅的荷塘,红藕虽香残,遮羞布同样也可以破碎美妙的让人啧啧称奇,那些衰败的荷叶因失水而皱缩,叶脉看的很是清楚。它们毫不遮遮掩掩,有的像那复式的留声机,喇叭口向上张着,随时准备奏上最后一曲浪漫的泰绮思冥想曲,有的将脑袋耷拉着,刚刚触到水面,像受到责备的孩子,有的就干脆与茎杆分离,孤零零的漂在水面,待微风来时,带起阵阵涟漪。
若你细心还能在这几亩的荷塘里找到那么几株破败的莲蓬。落红不是无情物大抵说的就是夏日的采莲曲,秋日的唐诗宋词,冬日的挖藕人吧。荷塘旁边还垂吊着一些冷水花,水鬼蕉在低眉垂首,花叶芦竹也配合着摇摇曳曳,荷塘尽头是一片不大的水松群,不知是什么缘故它的长势竟一点也比不上看似娇弱的荷叶了,水松下面的劳豆和野芋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