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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里弹出一条新信息,我点开一看,是嫦嫦说日子确定下来了,她下个月要结婚。
嫦嫦和嫦妈要来我家附近逛街,约我相见。我把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礼物揣进兜里,风驰电掣地赶到。她正在达芙妮店里挑鞋子,试穿了一双纯色单鞋,仰头看到我进门,咧嘴一笑,问我好不好看?我笑着说,还不错。
人们总说岁月很神奇,总能在无形中把一个人给改变了。
上学那会,嫦嫦一双帆布鞋就能走遍校园,像高跟鞋、连衣裙等这类女人味十足的东西几乎都不在她的生活需求或购物清单中。现在却是一个会对这类物品精挑细的女人了。
掰手指数一数,我们已经认识十年了。借用柴九的一句话:人生有几多个十年?而人生又有几个情谊保持十年以上的朋友呢?
嫦嫦没选中满意的鞋子,转而要去步行街逛衣服。我们挽着彼此的手,说着笑着,走在十年前我们曾走过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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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嫦有两高:个子高和额头高,还有两长:腿长和脸长,她的性格和她的外形一样独树一帜,在学校算是比较显眼的人物。而我长相一般性格平平,属于在哪里都不显眼的人物。
所以,同窗三年,我们并没有在友情的世界里碰撞出火花,一直相遇中匆匆擦肩而过,所能留下的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同窗之情。
当时记得的,无非是她明明瘦的要死却穿着宽得要死的衣服,跳着酷得要死的街舞,走到哪都像鹤立鸡群。知道她很爱舞蹈,即便是出去演出晚归被寝室阿姨关在外面要被记过也在所不惜。
毕业后,我继续上学,她出来工作。彼此沿着不同的轨迹在各自的生活里安分守己,很少有通话,偶尔的问候是来自共同熟悉朋友的转达,极少次的相聚是在同学众多的热闹场合里碰面。唯一能证明我们曾有过较为亲密的关系,大概是在不同的城市里跟彼此分享心事写过的那一两封信吧。
如果不是后来工作去到她所在的单位的话,我们的关系不会那么密切,我们的情谊也不会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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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嫦嫦所在的单位应聘,并顺利的通过,成为了她的同事。因这个工作选择我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而违背父母的意愿,使得当时的我和父母关系僵化,加上刚到新环境也有几许不适应得了皮肤过敏,每天下班都得去诊所报到。
白天同样忙碌的嫦嫦下班后都坚持踩着单车陪我去。我在输液,怕她无聊让她先回去。她说没关系,兀自在旁和医生的小孩玩耍。
不久后,我失恋了,生活的雪上加霜令我变得沉默寡言。我没有马景涛式的哭天抢地,也没有祥林嫂式的喋喋不休,却在吃饭的时候因熟悉的话语勾起恋爱回忆而浑身颤抖难以下咽。
我放下碗筷,冲到礼堂旁的角落静坐,嫦嫦紧跟着出来,好劝歹劝,拉着我回食堂,看着我一口口地把饭吃下去。她脸色难看,眼里都是担忧,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拖我走出这场爱的风雪。
嫦嫦很快就做到了。她给我写了一封残酷的信,信只有一页,大致内容是说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心情搞得乌烟瘴气很不该。说我脑子烧坏了,再这样下去她要不理我了。
次日她又给了我另一封温柔的信,信满满的三大页。信上对我说她很理解我的感受,超想痛扁那个渣男。说痛是正常的,酣畅淋漓的痛完就没事了。说不合适就要放手,我值得更好的人来爱。
后来她告诉我,不知道哪封信的安慰能更抚慰我心,只好写两封,给了第一封之后又心有不安,怕我更难受,只好拿第二封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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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肠胃不好,动不动就犯肠胃炎,刺激性强的食物都不能吃。每次犯病时,她就像个人肉的禁吃食物警报器,只要我有萌生任何关于想吃被禁食物的念头都通通被扼杀在摇篮里。她会提醒我不能吃不准吃。
即便我偷吃了那么一小口也会被抓包然后立刻强迫吐掉。吐掉的那一刻,我总是忍不住惊叹,吃货的世界里有这样的生物存在真是可怕。但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犯肠胃病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看到我在日志里写她是人肉的禁吃食物警报器,她表示抗议。在下面评论说:什么人肉?我不是肉,你个陈大肠!
我回复说:你不是人肉难道是塑料还是金属吗?
她回复:我是人,虽然我也有肉,但绝不能叫我人肉。你也有肠子,心脏,膀胱。我能叫你陈膀胱吗?
我竟无言以对。
或许是感受到我对她的食物禁令有所怨念,她发短信问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对你太坏了?你晚上睡前会不会偷偷骂我?怎么感觉认识我是你的不幸呢?
我说,不会,是荣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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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嫦嫦决定要去远方,走向更辽阔的天地。我不舍但祝福,微笑地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却在夜里想起时默默地流起泪。
我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为空间上的距离而产生任何一点的疏远,相反地,在日日的电话粥中更懂得了彼此的心。
她希望未来充满更多地可能性,却为生活的不确定而感到极度不安全。她敢于追求,但彷徨无助。我知道她需要我。
那段日子里,她把我拉入她的家庭网,我们每日通话,讲工作的不公,讲感情的不明,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就像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一样的陪伴着彼此。
前两年《小时代》刚上映,看完后我写了点小感悟:说要做一辈子朋友的,现在还在,而且越来越好。被岁月留下来的,是历久弥新的友谊和永远为你绽放的笑脸。很庆幸,在现实中的我拥有着像电影中那样的闺蜜。
她在下面回复:还记得八年前你走在校道上想走过来勾我的手,我弹得很远,告诉你我不习惯跟别人走在一起吗?我现在想忽略这八年的时间把你狠狠的拽过来。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会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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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街上华灯初上。我们已把整条步行街都逛遍了。像是为这即将到来的喜事而兴奋不已,我们丝毫不感疲累。
我为她们拦到的士,送她们上车,看着绿色的士缓缓地往路的前方开着,在我眼前渐行渐远。车灯闪烁成星辰,犹如我眼角的泪光。整条道路看起来如此的绵延不断,犹如今生我对她的祝福。
现在是十年了。我们从相识到心接近再到成为知己,时间推着我们前进的同时,也把我们这杯友谊的酒酿得越来越醇香。
尽管我们做着不一样的工作,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但却一直有着一样坚定的情感。庆幸的是你陪我走过青春里这么珍贵的十年,我的青春多得有你。
每个女孩的青春里,总会有着这样难得可贵的温暖存在。你们共同经历了所有的深刻与不深刻,将青涩的甜蜜分成两份,将疼痛的伤害分成两半,像家人一样不舍得放开彼此的手,永远含着泪光笑着祝福彼此,一定一定要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