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门前的皂角树
文:王彩霞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枣树花香开满枝头......。听着这首歌使我想起老屋门前的那棵皂角树。皂角树长在老屋前100多米远的地方,在捞池的一个角,独独一棵树,没有同伴陪伴。我没有考究过皂角树是栽的还是野生的,打我出生就有。只记得这棵皂角树开了好多树杈,树很大很大,树身很粗很粗,树身中部已裂开,老皮很好看。根须很多已延伸到捞池里,也许是捞池的水供给,皂角树树叶旺密,皂角结的很多。捞池的水源来源于老天爷的眼泪,也就是下雨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聚集在这个池子里了。老屋风水先生讲很好,可以说是依山傍水。捞池除了供村子里的人洗衣服外,还饮牛羊。
每当开花的季节,这棵树就会开花。在我的记忆中感觉皂角花和洋槐花有点像,成熟后黑褐色,形状和豌豆荚像,但比豌豆荚更大。 网上资料记载皂角树为豆科植物,它属于落叶乔木,树高可达15米-20米,棘刺粗壮,红褐色,常分枝。花杂性,成腋生及顶生总状花序,花部均有细柔毛,花萼钟形,花瓣4,淡黄白色。每年的5月份开花,10月份果实成熟,棘刺长成。
每当皂角熟了的时候村子里人都摘下来洗衣服,有些人也会用皂角洗头,说洗了头不痒痒,不会有头皮屑。洗衣服的时候先是把摘下来的皂角用棒槌砸成糊状,再包进衣服开始搓揉,慢慢白色泡沫就会从衣服中渗出来,可以代替洗衣粉和肥皂。皂角也有较强医药作用。种子榨油可作润滑剂及制肥皂,药用有治癣及通便之功效;皂刺及荚果均可药用;叶、荚煮水还可杀红蜘蛛。
据说我那个堂大老婆就是在皂角树下结缘的,这样说好听一些。多年以后知道娘娘是湖南某地方的人,当时她们那里穷,闹饥荒,她是和妈妈乞讨来到我们村子的。在皂角树下歇息被那个婆婆看到带回家,好像是给她妈妈馍馍和面粉后,把她留下来给堂大做老婆了。这也是堂大的运气。娘娘家乡的方言太重,嘴里呜哩哇啦的,说什么完全听不懂。那个时候好像她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想妈妈、想家想的哭,找不到她的时候,她一定在麦草堆后哭。偶尔跑出村子,被发现追回来就会挨打,甚是可怜。听说前几年找到她娘家了,但是她父母已经去世,只有弟弟,弟弟来看过她一次,之后再没有来过。一路走来,不易的人生,不易的生活。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小伙子很帅气,也有文化,家里穷供不起,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如今女儿也有儿女了,孩子们很乖巧,也是她的福气。听老家人说那个堂大今年去世了,也是对这个娘娘的解脱,再也没有人打骂她了。
孩子五岁的时候回老家,孩子对村里什么都好奇,也很皮。先是到猪圈赶猪玩,再就是爬皂角树。有一次孩子在皂角树下的捞池玩,我忙于在门前喧慌没有注意这些,只听有人喊,谁家的孩子掉捞池里了,急忙跑过去,只见村东头的跛子婆手里拿了一个木棍,大声喊孩子抓住。我到跟前一看,孩子只有头发在上面忽闪忽闪的,我的魂魄吓的快没有了,赶紧往水里走了几步拉起孩子。想起这一幕,至今都后怕,到现在提起此事心都会揪在一起。
去年回去,皂角树没有了,捞池水干了,杂草众生。破落老屋虽已将军把门,但依然注视着那干涸的捞池和曾经皂角树的地方。曾经的风水宝地已人去楼空。回顾人生,多少往事再现。我伫立在老屋门前思绪万千,泪已涟涟。老屋没有了以前的辉煌和霸气。紧锁的门里有我的童年,有我儿时玩伴的回忆,有妈妈的味道。
唐代刘方平的《春怨》“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我觉得是对我家乡老屋的真实写照。
走的再远,也忘不了家乡的老屋。如今的老屋被风雨侵蚀,像耄耋老人。回忆老屋满眼是泪,老屋是我永远割舍不下的情愫,是我永远的记忆。也许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想起老屋门前的皂角树和皂角树下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