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泡沫·4

终于,老岳开口说话了:“你一个人住,不孤单吗?”小蛮点点头,可嘴巴里吐出来的却是:“我很好啊,一个人…挺自在的。”接着,小蛮问:“说说你家吧,都没听你怎么提起过,一定特幸福,特热闹,是不是?”小蛮看着老岳的眼睛,老岳也盯着小蛮。小蛮发现,老岳的神色慢慢变得有点忧伤。她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这样问?”老岳摇摇头,说:“没什么,即使你不问,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和你说说的。我儿子,今年20岁了,他正在读大学,成绩非常好,是我的希望和骄傲。我妻子…我妻子…我妻子她…”老岳停顿了,小蛮注视着老岳的表情,下意识的说了句,“不好说就不说了。”老岳说,“我们感情不是很好,当然这里面存在很多的问题,这么多年来问题也越来越多,所以,我真的无从说起。”小蛮微笑了一下,“我明白。”其实,她还真不一定明白。

老岳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蛮的头,接着说“记得上次我问你,你有男朋友吗,你当时没有回答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小蛮定睛看着老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恶意,反而有点孩子气,有点调皮,也有点可爱。小蛮用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说,“我没有男朋友,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显然,对小蛮的回答老岳很意外,他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在慢慢张大,这个反应把小蛮一下子逗乐了。她哈哈大笑:“逗你玩儿的啦,要不要那么夸张啊?”老岳跟着小蛮一起呵呵呵的笑着,然后一下子又停止,说了句,“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小蛮轻轻的摇摇头,然后又用力的点点头,脸颊泛起一片绯红。

从这天起,小蛮和老岳的关系改变了。他们常常用手机发着那些只有关系很亲昵的情侣才会发的信息,或者在彼此都不忙的情况下直接通上一通长长的电话。只是见面的次数很少,小蛮也不得不理解,毕竟老岳有家庭。她不敢太多的打扰他,她也不想做老岳不喜欢她做的事。

关系变了,对彼此的要求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小蛮希望老岳能常常陪在她的身边,老岳却始终都在忙他自己的事情,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有了休息日还要陪家人陪孩子。

在小蛮这里看来,老岳对她的热情完全没有最初相识时那般热烈,她甚至开始怀疑老岳对自己的感情是真还是假。她在想,或许老岳并没有那么喜欢她。现在,他们该发生的也早已发生。再怎样,也不过就是当初的那种天雷勾地火,当一切归于平淡时,两人需要面对的的确很多。

小蛮心里时刻都充满了矛盾。她既希望能像正常情侣间那样卿卿我我,又担心自己会在老岳面前显得过于轻浮。可让她控制住自己对老岳的想念,对他漠然处之,小蛮又根本无法做到。因为她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生活里早已不能没有老岳这个人。也许是因为自己芳心寂寞,也许是因为老岳这样的男人她没接触过,也许只是因为她贪图老岳对自己像小孩子般的宠爱,甚至更直白点只是喜欢这种和已婚男人偷情刺激的感觉。

有时,他们就好像两个偷食禁果的孩子,尽管时刻担心被捉,却欲罢不能。也正是这样的心理,使得小蛮整日诚惶诚恐,一方面她真的不想也害怕失去老岳,一方面她又不希望自己变得那么不堪,尤其是在老岳面前。在她和老岳时断时续的你来我往中,小蛮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是,老岳不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毕竟他从没有说过。但是,这真的就可以成为他们一步步走进彼此生活的理由吗?小蛮感到自己无所适从,她觉得自己变了,她觉得认识老岳以后,自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在这样不断纠结的情绪中,小蛮和老岳缠绵了有几个月的时间。奇怪的是,这中间老岳主动联络小蛮的次数少之又少,反倒是小蛮一次次主动去找老岳。这是不是就像是人家所说的,钓上钩的鱼便不再需要鱼饵了?小蛮什么都没想,她只明确一点,自己爱老岳,没他不行。不管谁找谁,她没所谓。她自己也明白,这里缺少了太多的理智。可当爱真正来临的时候,又有谁还会是理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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