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头望去,真的看到墙上坐着一人。
“正是彭某,久等了,”那人道:“刚才真是太精彩。我都不忍心打扰。”
彭天寒跳下来对着陶花笑抱拳道:“恩公,别来无恙!”
“荣蒙挂牵,还好。”陶花笑也抱拳道。他眼睛一直盯着彭天寒手中的那把刀。虽然刀未出鞘,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气。
张叶飘一见两人相识,便问,“你是哪一边的?”
“宋家一边的。”陶花笑道。
“那好,宋家姐妹就请少侠帮忙看好了。”张叶飘道,卷着袖子走向彭天寒。
“小心他的刀!”陶花笑说。
小龙将宋家两姐妹拉到一边,兴奋的道:“好戏开场了。”
看着张叶飘与彭天寒的龙争虎斗,陶花笑心里暗暗吃惊彭天寒的进步,想上回与自己对战也不过四五个月前的事,而此时他的武功竟然与先前有如两人。虽然张叶飘内力胜彭天寒几分,但彭天寒手上那把寒气逼人的刀,让张叶飘不得不加倍小心。
张叶飘已换了六把刀了,每次与彭天寒对砍,他的刀都像甘蔗一样被砍成两截。
陶花笑终于看不下去了,拔出桃花剑,跳过去,接招过来。
彭天寒收刀,笑道:“恩公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陶花笑道。
“天寒刀,传说天山寒铁所铸。”彭天寒对着手中乌黑发亮的刀说。
“桃花剑,传说是桃花潭千年玄铁而铸”陶花笑也对着他的剑说,“。不知是否够资格对战你的刀。”
“能对战传说中的名剑,天寒刀荣兴之致——恩公,小心了!”彭天寒说完便扬刀过来。
“彼此!”陶花笑也不再多说,挥剑迎上。
天寒刀,刀面黑得发亮,桃花剑却是一抹红,黑光红影中星光闪闪,让看的人禁不住拍手叫好。
陶花笑再次惊叹彭天寒武功进步之快,似乎半年不到就完成了平常人四五十年的修行。他突的想起来彭家有种“血亲密传”。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人能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另一人,他恍然大悟,于是更不敢大意。
彭天寒真的是受“血亲密传”之福,就在那次刺杀白谦失败,回乡养伤,父亲托刀于他之时,也将是一生的修行通过“血亲密传”传于了他。只是彭天寒没想到,陶花笑的内力还是在父亲之上。
两人在专心对战,不时的为对手的出招称奇,再为对手的接招叫好。不知不觉禁然打了近一柱香的功夫。
张叶飘道:“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张易德道。
“你看那剑,颜色时深时浅,那是剑主人力度的体现。”张叶飘道。
“陶少侠还有所保留。”张易德道,“他俩是英雄惜英雄。”
陶花笑与彭天寒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梅花桩阵,结果十来个回合,却只有两根木桩还立着,那是他俩各站着一根,再回头看先前那沙袋阵打斗那处,沙料不断漏出,也是一片狼藉。
张叶飘看着父亲锁着眉头,看这看那,便道:“你心痛那些干什么,这场面一辈子没机会看几次的。”
“墙上,有人!”张易德轻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叶飘转头过去,真看到一人站在墙头。此人身着战袍,怀抱大刀,一眼怒火望着陶花笑这边。而墙下是他列队的数百精兵——此人右军都督陈彦纯,正一品武官。他刚奉旨进京,正好路过京城武馆,被打斗吸引过来。
彭天寒清楚自己内力还差陶花笑几分,打下去只是一个败字。更何况他与陶花笑根本就没有一拼你死我活的理由,便收刀道:“今日一战,天寒受益终身,但求恩公日进月步,来日再讨教。”
“书生当日夜苦练,”陶花笑抱拳道,“只求他日再尽兴一战。”
“保重!”彭天寒又对着张叶飘等人抱拳道,“打扰了,告辞。”
望着彭天寒飞身而去,空中还大叫了一声:“搞什么鬼,这么多人。”
陶花笑正要收剑,却听后面有人叫道——“桃花剑!”转身望去。只见墙头那人拔出了刀——一道红光临空而现。
“战血刀!”——陶花笑恨恨的说道。
一边的张叶飘看到桃花剑的颜色从粉红很快的变成了血红。
“冤家路窄,真正的好戏即将上演。我们退到内堂去会安全些。”张易德说完就往内堂走,嘴里还骂着:“你们高手过招,祸及我的武馆,真是背,这快过年了,哪里能找到人大修!”
众人也感到了剑气袭人,纷纷退到内堂。
小龙与张叶飘没动。他们看到陶花笑与陈彦纯两人都不说话,有如一对积恨多年的仇人,一照面就全力拼杀过去,只看刀光与剑影化作一道道血光袭向天空。
而此时天空也似被刀剑之气惊到,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陶花笑在接到陈彦纯的第一刀,便清楚这是一场恶战——桃花剑是一把遇强则更强的奇器,本是腰间的软剑此刻坚硬无比。陶花笑平生第一次有控制不住手中剑的感觉。
陈彦纯自父亲临终时接过这把刀,虽时时背在身上,却从未拔出来与人对战过。换句话说,他虽是名震天下的武将,却从未以“战血刀”杀过敌人,因为他一直没有遇到配死在这把刀之下的人。
两人拼杀了近百来个回合,各自都换了好几路招式,却还是难分高下,只是雪越下越大。
陶花笑以剑为掌,使出了“破天十三式”。这让一边的小龙着急起来,自言自语道:“哥哥的破天十三式,并不能运用自如,怎敢在这个时候用?”
一招“春雷震天”使出,把陈彦纯震了一丈来远,但好似未伤到他。而陶花笑自己气息乱了起来,看到陈彦纯又挥刀过来,他用剑一挡,用出了“月借日光”,一时他只觉得自己在吸取对手内力。
陈彦纯感到自己内力在流失,同是也看到战血刀的颜色越来越浅,而桃花剑的颜色却越来越深。他用力收刀,哪知那刀与剑却好似焊接成一体,拔不动,他心里直叫着惨。于是挥掌打了过去。又被陶花笑以掌生生的硬接住。他想收回来,却又似粘死了。只是他感觉从刀上流失的内力,却从手上回来。
陶花笑也想收剑收掌,却奈何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中。
小龙看到两人的鼻子开始流血出来,大叫“不好。”冲过去,本想一掌打开他俩,却不想被反弹数米。
张叶飘也看出大事不妙,飞身过去,使出八卦掌,一掌下去,两人却似生了根,丝毫未动,他又加大功力使了两掌,还是没有成效,原来,两人罡气已形成了一层金刚罩。他运起了全身的力量,再用太极掌打去。只听“哄”的一声,三人同时震出丈来远。
张叶飘吃力的坐起来,擦着嘴角的血自言自语:“这一下至少减了我三年阳寿。”他准备运气调理。却看到陶花笑与陈彦纯艰难的爬着,爬向自已的武器捡起,各自缓缓站了起来。
张叶飘也艰难的站起,指着两个七孔都在滴血的人说:“老天爷,还打呀,你们再动可神仙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