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六,因为要重建老屋,所以我与爸爸一路来到了老家,下了车,我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院子。
我轻轻推开已经锈的不成样子的大铁门,轻轻地走进了老院子。麻雀在角落的那间破屋上安了家,花园里的枇杷树早已掉光了叶子,而在院子里其他角落,都长着密密麻麻的杂草,在那幢纯木制的破屋里,还淅淅沥沥的有一些麻雀在只剩几根柱子的屋顶上嬉戏。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弄得我在风中不禁瑟缩了一下,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一老一少,在院中扫着树叶,小男孩儿用手捧着树叶向天空直抛,老人在一旁“呵呵”地笑着。那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啊!可是岁月老人无情地把他带走了,院子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但那根拐杖仍然在门口立着,像在等待着谁的归来。姥姥在熬过他人生的第86个春天后走了,在微冷的冬风里长眠于地下了。台阶上依稀留着他磕烟袋竿的痕迹,平时,他总喜欢抽一口,然后吐着烟圈,懒洋洋地眯着眼,一会儿磕着烟袋竿,一会儿抚着他的那撮小胡子。老屋的台阶仍旧裂着缝,夏天长满了杂草,站在树下。
还记得小时候刚上幼儿园时,我跟姥姥说:“我比小树高。嘿嘿!”他坐在门槛上笑着不说话,戴着他的老花镜不知道絮絮叨叨着什么,可是现在,那棵大树早已高过了我的头顶,但却是残枝落叶。那个慈祥的老人却再也不会笑着给我讲故事了。推开老屋的门,望着陈旧的桌椅,上面早已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我不自觉愣了一会儿,桌上的香炉和蜡烛依旧如儿时那样立着,桌上放着他唯一一张照片。顷刻间,他好像从照片里笑着向我走来,可缓过神,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我又想起了他坐在门槛上,两只手搭在膝上,戴着毡帽,满脸皱纹的脸,慈祥地朝着我笑。冬日里,他用他暖和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我像只小老鼠似的窝在他的怀里。
突然间,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像是在哭,又像老屋给我的告别,它滴在树叶上“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