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在一个小时之前。
我木讷的站在病床前看着自己的肉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经历了肉体与灵魂分离的撕裂之感,觉得死亡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医生叹了口气将白色的床单盖在了我的脸上,便出去了。
手术室内有些清冷。
我刚想走近想看看自己,一抬脚却飞了起来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已经死了,我想摸摸自己的脸,指尖才刚碰到床单手指就穿了过去。
又忘了,我已经死了。
我突然间忘记自己为什么死,也忘了因什么而死,死亡没有让我感到恐惧,只是这丢失了记忆的感觉有些让我烦躁。
我出了手术室,看见相互搀扶回家的父母,我便一直跟着他们,想问问他们。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张口母亲就笑着问父亲是否感觉轻松了不少
“嗯”父亲回应。
我突然愣住,想问问母亲这是为什么,可当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想追上去问但我忘记了回家的路。
我想追上去问问母亲为什么我的死亡让她如此的高兴,是不是母亲早已厌倦了我。可我没有,是不能也是不敢,我怕母亲的回答让我更加心寒。
我开始在街上游荡,成为了一只流浪鬼。
我看见街边的流浪狗为了充饥经受折磨,它们看见我歪歪脑袋胆怯的小跑走掉。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回头瞥见街边正在撸串的人群。
“阿辰这小子太不靠谱,答应我的事儿还没办好就死了,切!”
“就是真不靠谱”
“……”
我看见了大川,那个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的男生。
阿辰应该就是我吧,因为我们的那群哥们都在那里。
……
无路可去我便折回了医院。
我看见手腕上深深的伤口,血快要凝固,看见鼓起的裤兜露出半瓶的曲舍林。
原来,我是自杀的。原来,我在任何人心理都不重要包括我的父母。原来,我的死亡可以让我身边的人得到解放。原来,一切都是我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
心口一阵绞痛,可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能够感到痛呢?我想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胸腔里面没有了跳动的感觉,心里面没有了归属的感觉。
我靠在墙角虚度这仅存的阴寿。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或者跟我走去报复他们”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从我身边响起。我站了起来,看见两个人,一人身着白西服,一人身着黑西服,这便是黑白无常吧,和电影里演的一点也不一样,阴间居然也这么现代化了。
“到你选择了,跟我还是跟他?”黑无常边说就要伸手拽我走。
“哎呀,你这么粗鲁做什么!让人家自己选嘛!”白无常打掉了黑无常拽我的手
黑无常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西服。
倒也是一对活宝,不过也是有趣。
“报复还是离开?”黑无常又问
我笑了笑,摇摇头,选择了白无常。
黑无常叹了口气便消失了。
报复又有何意义呢?
“那咱们走吧”
我摇摇头“我想再死一次”
白无常见状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寻黑无常去了。
我现在可以再死一次,死的彻底 没有灵魂苟残于这世上。
我躺了回去,觉得活着时候太累了,既然这样不如多歇歇吧。
我死了,死的彻底。
深夜
街边撸串的几个小伙围在一起抱头痛哭感叹生命如此脆弱,感叹誓言如此不堪!
“言雨辰!你答应过我好好活着的阿!你他娘的食言了啊!”
青筋暴起,几个大男人哭的像个的孩子。
凌晨
床上躺着的一对夫妇,眼角啜着泪。相拥离去寻找死亡的儿子。
可是我死了,这些我都不知道。
东方鱼肚白,几只鸟相伴去了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