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未来得及确认那床是否是她家先生,即被推入了里面。
她想跟进去看一眼,却被隔阻于门外。电梯口与重症监护室仅隔着一条不长的过道。沫沫来回踱步,希望监护室能开门,又担心进去的并非她先生。电梯门每开一次,她都睁大眼睛。
忽然,监护室大门打开,一位护士往过道喊了声沫沫家先生的姓名,沫沫立即跑了过去。
护士说她家先生手术很成功,刚安排进入了重症监护室,需要给他准备好所需品。沫沫一听,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她纳闷的是,为何将先生推出手术室的医生她都不熟悉,并且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让家属看一眼手术后的亲人。
不过,手术成功了就好。沫沫接过一位护工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份清单。
一个桶、两条毛巾、冰枕一个、冰垫两张,另加湿纸巾、纸尿裤、消毒水 、纸巾等若干。
这位护工说她是监护室的专职护工,日后沫沫家先生也是在她的护理行列。她说那些物品可以自己去准备,也可以找她帮忙叫人送来。他们与附近的一些店铺很熟悉,经常帮家属送物品过来。
三姐及大伯他们几个都认为有的东西可以让人送过来。其实,沫沫也觉得,不管护工能不能从中获取一点利益,让她帮忙购买,至少对她是种认可,日后总归可以稍微关照一下自己的先生。
护士告诉大家,重症监护室是个无菌空间。除非病人为幼童,其他家属一律不能入内探望。但每天有两次探视时间,分别是:早上9:30和下午16:30,时间是每次半小时。
他们一看,离探视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马上分几路去准备东西。沫沫和三姐回住处提桶,小叔和外甥去买毛巾、消毒水、冰枕等,而纸尿片和干、湿纸巾则委托护工叫人送来,由大伯等候着。
东西很快凑齐,沫沫敲开监护室的大门,将东西递过去。护士让她进去,拿了支记号笔让她写上先生的病床号,并需要她填写两份监护室里面的相关单据。
沫沫放眼望去,护士站与监护室还有一个隔离区。里面分开,左边一排是医生办公室、治疗术、抢救室等,右边井然有序地摆了很多病床,所有从手术室出来未脱离危险的病人,全都安排于此,进行集中观察、跟踪、治疗。
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跨越禁区。沫沫只求探视时间快点来到。
四点二十分,沫沫一行人从六楼侧门外的楼梯往上走。护工说过,这是通往七楼的侧门,而后再经过一扇门,即可进入七楼监护室窗台外的过道上。所有探视人员,都站于这里,透过窗户往里看。
楼梯口已集聚了很多家属,等待着半点的到来。他们说,时间一到,就有护工开门。
倒计时开始,三分钟、二分钟、一分钟,通道门仍就紧闭着。挤于最前面的家属马上挥手拍打着大门,“砰砰砰”的敲击声分外刺耳。
他身后一位阿姨劝道:“里面都是重症病人,你这样影响不好啊!”“不这么大声他们里面当听不到,够钟时一分钟都不给多留,仅有的半小时,不能浪费每一秒啊!”
话音刚落,一位护工把门打开,用责怪的语气说道“刚才在抢救一位病人给耽搁了一会,我们有看着时间的,你们下次不能这样敲门了,会影响病人的……”
未等她说完,一堆人已涌入里面。沫沫只觉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在过道上,她看到了他家先生的桶。再往前一点,转个直角来到了窗外的过道上。
有护士过来将窗户拉开,一些家属径直去到离自己亲人病床最近的窗外。
沫沫焦急地报出她家先生的姓名,护工指了指离窗户隔有两个床位的那张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