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还会有谁用绵绵耐心熬成一锅鸡汤。不过摸黑几口宵夜,悄然下肚还是可以温暖寂寞的肠胃。
我只是有几分好奇,这样的时刻,那些还未进入睡梦的人在做些什么。午夜的故事,太迟的点心,咀嚼还是会触动味觉吧。
(一)变蛋
曾在这个时候,给暗恋了五年的人,发了两三百字的短信。讲来这个友人会笑,诧异那日的白天的我究竟经历了什么,终于勇气爆棚拆开一个五年来精心包裹的秘密。我还是只能笑笑。就好像,在剥壳的这枚变蛋,绕着最中心的细腻鲜亮的青色,有浓浓的碱味。它从最初硬壳涂抹,再用时间渗透到最里,逼出最深情的颜色,认真感动到连周围都清澈透亮了。那天的时钟再往前推个那么二十几个小时,我在认真地吃饭,阅读,学习,休息,开心。我走过不同的建筑看着不同的风景,遇到不同的人打着类似的招呼,我有时很高兴,有时很寂寞。而同样的时空里,他也许觉得冷,特意围了条围巾,是枣红色的。也许结束了紧张的课程,骑着单车冲进练习室,接着跳上次没跳完的舞蹈,又不再戴那条围巾,甚至出汗脱掉灰色的毛衣,露出纯白色的T。我很少感冒,甚至连带着鼻音跟他说话的机会都很少。所以,五年了。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好像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我一本正经地去了药店,要了一大包可以预防忽冷忽热神经病的板蓝根。走了老远,我又回去,补了一大包。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大大咧咧塞给他,顺手不客气。那天半夜也似乎和现在一样,一包板蓝根,一颗变蛋。送给一个爱流泪却很少感冒的自己。
有的人不喜欢吃变蛋,嫌太腥吧。可是作为十二点的宵夜是极好的。那层矫情的碱青之后,其实还有一种颜色,灯下的亮黄楚楚动人。那是一颗蛋本来的颜色。如果没结果,变来变去,最后的样子也要还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