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成为一瓮老酒,吹去尘土弹掉封泥,酒香,缓缓透出,不似初酿时的清亮,不似装坛时的激烈,人却已经泪眼婆娑,韶华即逝,且行且珍惜。
当他茅庐初出,寄托了多少真诚或并不真诚的祝愿。
03届被称为钻石一代,除去已经离开篮球转战拳击项目的米利西奇,大部分球员都成为了所在球队的基石乃至核心,而在这群天赋秉异的球员中,无论是当时的能力还是进入联盟发展至今,勒布朗·詹姆斯——最有天赋的高中生——都是当之无愧的状元。只是,在那个奥尼尔、科比、马龙、佩顿组成的F4被昌西、华莱士在总决赛击败,以及来自中国的2.26m的姚明渐渐找到比赛状态的背景下,有多少人是人云亦云的赞赏着他,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相信这个不满20岁的年轻人真的可以主宰一个时代,无论是否真诚,詹姆斯慢慢成为了NBA乃至篮球的代名词。
当他还是那个超人,多少人记住的只是他的理所应当。
经历了前几个赛季的磨练,他所在的球队逐渐的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实力与野心,然而,对于思旧的人们来说,已经看了10年的科比还没有真正成为NBA的标示,这个异军突起的年轻人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拿走了最佳战绩,拿走了MVP,拿走了人们心中偶像的荣誉;而出众的天赋又给与了他强悍的身体、无私的球风、高超的球商,这样几乎完美的条件让太多太多的人习惯于他的无所不能,并变成了理所应当,而原本理所应当做不到的事情变成了不可饶恕。
当他老去,那一抹眼神看出了多少似曾相识的坚毅、倔强和决绝。
然而,当那个无所不能的詹姆斯输掉比赛,赢得冠军,又输掉比赛,这反复的过程中,他开始变慢,变老,变得不再似以前那样不可战胜,他开始被抢断,被封盖,开始疲惫甚至抽筋的时候,一夜之间走下神坛的勒布朗退掉光环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才发现他鳞伤遍体的身躯和这些年肩负的东西,现在的他不再像10年前那么威严,多少像库里、哈登这样的后起之秀多少像维金斯、拉文这样的年轻人希望踩着他的肩膀上位,新陈代谢本是必然,可是不服输的倔强像极了6、7年前的科比3、4年前的韦德以及5年后的杜兰特或者韦斯特布鲁克,因为伟大不是说的而是做的。
2014年7月份,当詹姆斯选择离开迈阿密回到家乡克利夫兰的时候我放弃了贴了10年的“詹蜜”的标签,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詹姆斯场外颇有远见的投资、场下滴水不漏的言语、场上被侵犯时候的冷静,以及面对日益“老迈”也日益需要他的韦德做出离开的决定,所有得一切都那么合理那么周密,合理到近乎冷酷,周密却处处透着精明商人的味道,回到骑士,搭着更年轻更快的欧文和更年轻更准的乐福,向着总冠军的荣誉再次启程,感情上抛弃了兄弟——那个你最难的时候拉你一把,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要你吃亏的人,篮球上放弃了坚持,选了更容易的生活,只有生意上算是成功了…
2015年6月8日,总决赛打到第二场,克利夫兰这个被体育诅咒的城市所拥有的NBA球队已经只剩了半支,没有了乐福没有了欧文,场上带着4个从未打过总决赛的新人,场下坐着经验比身体更有价值的老伙计,这支只有7人轮换的球队需要面对的是NBA里个人能力出众却讲究团队篮球,3分射术精湛却重视防守,打球人员更多球员年龄更加合理的金州勇士,所有人都在说他们是“underdog”,3天前结束的第一场比赛加时惜败还折损大将,今天第四节领先11分被一点点扳平,投篮打手没有给哨,跳球被拉没有给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失败的方向发展,然后是那个眼神,那个爱叼球衣的24号出现过的眼神,那个给自己膝盖浇灌香槟的3号出现过的眼神,这次是这个以前的小皇帝现在的老詹。无论生活给出什么样的剧本我都要过成自己想要的日子!坚毅,没有丝毫的动摇,决绝,不想任何的退路。1年来看比赛的从容不再,原本已经放下的输赢心态变得无以复加的浓烈,没有理由给这个2场比赛打了接近100分钟得到了将近100分的男人一个0:2的开局,当香波特断球比赛结束詹姆斯抽筋一般狂吼的时候:
还有谁?!
请四处宣扬骑士将被横扫的孙子来舔干净23号的汗水!!!
我是詹蜜,我在见证属于我的伟大。
2015/6/901:15
写于看重播看哭了的晚上,写给这段岁月的回忆和拼搏的不易。
后记
2015年6月18日星期四,一天以前的这个时候G6结束,总决赛结束,库里得到了奥布莱恩杯,伊戈达拉成为FMVP,在过去的20多个小时里我正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在平静的表象下面那股浓烈的情绪有多么的颤抖,刷新,不断的刷新,在满是“库里”、“勇士”的体育版面的缝隙里找寻着詹姆斯的消息,就在这一瞬间,一下明白了当年科比的球迷的感受,我们不在乎谁又取得了冠军,不在乎谁在扮演着伟大。
成为一个球迷需要多久?
2005到2009,我用了5年的时间“听说”,从第一次看马刺与活塞那个“丑陋”的系列赛开始,听人说帕克的速度、马努的激情、邓肯的稳重以及鲍文的肮脏,然后听人说科比的81分、洛杉矶凌晨4点的样子以及他的打铁与不屈,然后听人说詹姆斯的天赋跟未来。关注点就像进了糖果屋的小孩子,被各种各样的球队球员吸引。
2010到2014,我又用了4年的时间“看”,随着“将天赋带到南海岸”的决定,NBA或者整个体育版面关注的焦点瞬间集中,“3、6、1”的强势表现让东部的冠军提起锁定,然后总决赛输给小牛,那种因为希望而失望的怨恨,歇斯底里没有隐藏的迸发,然后2连冠带来了刺激跟高兴,输输赢赢,怨恨与喜悦,起起伏伏,情绪跟时间凝结成了记忆。
2014到2015,1年的时间“冷静旁观”,因为詹姆斯的“理性”,也因为看了太多年球的倦怠和麻木,变得没有那么热血。
6月5号,总决赛开打,人们说骑士会被横扫,后来欧文伤了人们说这次詹姆斯可以甩掉“抱大腿”的头衔,再后来人们说詹姆斯可以封神,再后来人们说骑士输了詹姆斯也应该得到FMVP,这半个月对于詹姆斯以及他的历史地位有多少的影响我不知道,但这半个月之于我只是体验到一种纯粹。几年前有句话,“当别人关心你飞的高不高时,我在关心你飞得累不累”听到这话的时候总假想自己是那个在飞着的,希望有人能关心自己累不累,但当你作为关心他在飞的人真的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里面的纯粹。
我用了10年。
我是球迷,我不在乎谁又取得了冠军,不在乎谁在扮演着伟大,我只支持我喜欢的这个球员。
说到韦德的合同,不得不让人感慨NBA是一场生意,当你不再是20几岁的小伙子,不再有以前的速度和高度,不再有价值,你会像年老色衰的红馆佳人一样,让出最好的位置最好的资源,看着对你冷若冰霜的老板一转脸满面春风的去恭维新的更年轻的女子,就像当年捧你一样。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只是,篮球,或者任何一项运动,除了输赢,总还有些精气神的东西,有人参与的行为就没有办法只用数据去堆砌加减。屁股决定大脑,既然莱利已经从“神算子”变成了球队经理、商人,那么韦德,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已过当打之年且膝盖有伤病的二流球员,至于曾是联盟第一控卫为了球队引援从未拿过顶薪这样的牺牲,他在看来不过是韦德自己的让步,或者不聪明,至于球权以及更衣室里的牺牲,那更是他付过薪水的交换,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你没有办法跟自私的人谈感恩,因为他觉得那会是等价交换,你也没有办法跟功利的人谈奉献,因为他觉得那是白痴的行为。
相较之下,巴斯家族做的足够尊贵,对于为湖人奉献了18年的科比,已经36岁跟腱手指多出重伤的科比开具了足够尊重的合同,尽管科比也没有客气…
2015年6月18日星期四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