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母亲住院了,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经历21天漫长的等待,才确定可以做手术。
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那时我才体会到不敢发言自己的处境,怕没有支柱,更怕自己越想越痛苦,怕负情绪又来袭。
每天依然会去上班,隔一两就去医院看母亲。从家住的村镇开车到市区,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每次开摩托车都会准备些粥带了过去。
母亲的病倒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怕手术,怕手术失败,怕万一。等到了人比黄花瘦,等到了感觉撑不下去了,甚至觉得生存渺茫,却放心不下未成家的我们。更放心不下让她操碎心的我。最终再次载母亲去医院治疗了。
父母在,不远行。很庆幸,当时弟读书没住宿;很庆幸,当时姐选择了在附近单位就职。而我,当母亲去到医院后,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是个拖累。
当时在上班,忙中抽个时间打了电话,说没血,需要有人献血,没血无法手术,我急得哭了。母亲反而安抚我,其实她比谁都着急。
没能每天陪在医院,母亲说,父亲在!叫我放心,没事的,过几天就回家。
当自己开车找到医院,看到母亲时,我说不出话,眼睛湿润不明显,笑着。看到我来,母亲很惊讶,母亲拉我坐下,她哭了……
十几天过去了,依然手术无法进行。家人也很着急。记得那天我依然从家开车到医院,那时天气不好,到医院看着每天的消费单,都是几千块几千块的付出。对于普通家庭,这不是一般的昂贵。
当时不知从哪听说一个地方有个采血站,偶尔有人献血,可以去那里问问。当时我不认识路,手机摸索了很久。跟母亲说,我去那里看看,看完就回家,明天再来。
在母亲住院的前阵子,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虽然没正式在一起,但毕竟喜欢了2年,删了他的那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吵没闹,下班躲到宿舍哭了半小时。也再没有发任何情绪告诉任何人。难过好久!我承认可能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弱,所以悲伤都显得惊天动地。后来母亲住院,选择了沉默,也不敢告诉别人我的处境,怕自己会溃不成军。
当时问路那两个采血站,都没有结果,我接近崩溃,所有的焦虑,所有的负情绪在那时全部并发。
那天刚好天气不好,雨越下越大,虽然有雨衣,可全身还是湿透了。一个人开车回家,感觉很漫长,并且家没有住时那般般的温馨,剩下我弟和我。我开始怕了,当时我还是想到母亲一定会好的。当我想到某个念头,哭出来真的很痛快,雨天是放声哭泣的时间,是对的。
雨真的很大,很凉快,过往的车辆也寥寥无几,偶尔一二辆车,匆匆地驶过,溅我一身雨水。路看不清了,心中有路,只是那路的尽头只有荒凉……
回到家,沮丧与失落,我疯了似的说出我的计划,我要找人在献血,多少钱都愿意……
后来我真的没帮到什么忙。但水到渠成,天无灭人之路。经过家人的努力,总算找到符合的血型和足够的血了,可以手术了。
当母亲进去手术室的那刻,我看到的似乎是一个七八十岁的瘦小老人,头发白了很多,人很没精神。
所幸的是,手术成功了!
现在母亲整个人年轻了很多,也长肉了,气色好!终于不用那么痛苦,恢复健康,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总算结束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后来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与不幸,我不是最幸福的,但也不是最不幸的。可能是因为我曾经不知足,不懂感恩,所以才要我尝受那些苦难。让我懂得,生活处处有希望,让我绝望的同时,命运没有没收我的精神支柱,让母亲恢复健康。
真正害怕,真正痛苦的,是无言的!所以具体时间也不想记得那么清楚,甚至都忘了是怎样熬过来的,那些情绪只能全部收纳,等待一切顺利才言及!
当时还差点被一辆开得很快的车撞了。还好没事。是不是很幸运!
我相信,失去的总有一天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回报我。这个过程,需要自己不断地塑造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到正轨,并且变得更闪亮。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