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十多年沾满了生活烟熏火燎气息的故乡,在千里之外的异乡独自面对滚滚红尘,心里承重不知几何。某夜忽而甚是想念,梦魂醒转处都是她的影子。——记我远在遥远的故土
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和我走过的其他城市的道路一样的沥青铺就,和我看过的其他城市的招牌一样的汉字闪烁,和我望过的其他城市的高楼一样的高耸云霄,和我见过的其他城市的阳光一样的明亮刺眼,连月光都和我待着的城市一样的仿佛一场水波在眼前倾泻飞洒。
没准她还比不过广袤大地上的很多的城市。
没准在大地众人眼里,她是落后贫瘠的苍老妇人,戈壁沙粒般的皮肤龟裂斑驳;没准也是汉唐神秘的西域胡姬,驼铃声里的妙曼身姿魅人心神;或者是纵马驰骋的雄壮男儿,漫天沙土里豪饮烈酒刀光剑影;也可能是长袍蒙面的古怪使者,浓密齐整的胡须拒人千里。
她在你眼里千万姿态数不尽的模样,因为你不曾辨认过她真颜,或许也不愿意去辨认她真颜。
在她怀里生活时,我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可普通,平凡的无趣极了,于是我想挣脱她的臂膀去见识更大的世界,想去翻山越岭涉水跨海,想张帆想疾驰想奔走如雷,还想上天。
可有一天,我真的在六千里外的地方时,却又突然很想她,想她鲜嫩欲滴的葡萄,想她可口香嫩的肉串,想她劲道饱满的米面,想她苦涩醉人的乌苏,想她夜晚的街灯煌煌,灯下微笑的样子明艳动人。也想她夏日的热、秋日的凉、看不厌的湛湛青天、躺着做了一场又一场幻梦的青草地。
而现在,就算和海子一起怅望祁连也望不到尽头,可怜无数山。
我还有很多想说的。她是不是那个她都无所谓了。她会永远使我牵挂。
那些凌晨12点的夜空,坐在黑暗天里的飞机上,像不知落脚的雏鸟,看她灯火通明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