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涮掉三大盘羊肉卷、两盘毛肚时,你终于出现。要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同学聚会,你才是主角。
怎么办?如果说初二那年的情愫是美好单纯的喜欢的话,那现在,一定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我盼星辰望月亮,从分开那天就等待着再见你的这天。
今天,我突然胆怯。即使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此刻在你面前,仍被逼进缝隙。我不自在地、极不情愿地,假装与你寒暄,以老同学的方式。
学校备课组的琐碎事务和高三毕业班的压力循环逼迫着我,生活轨迹由面到点,一缩再缩,单调无趣。
才从校长室出来,手机震出你的声音,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声音。我想,此刻,没有能比马上见到你更重要的事了。
长条桌上,锅底沸腾着。热气不断冒上来,若隐若现,迷离美丽的脸,让我魂牵梦萦了二十四年的脸。多想伸手摸一摸这张日思夜想、用尽每一天、用岁月一笔一划,刻在心底的脸。我无法相信自己,原来,一直,都未放下过你。甚至,前所未有过的强烈。
我失控地贪婪地抓住了你的手,掌心传来你指尖的冰凉。你,紧紧地,反握住。
校长在车头布置着夏令营的作业,同学们叽叽喳喳没停止的意思。车厢里充塞着汗酸味、脚臭味、口香糖的清新水果味……
大巴一路颠簸,你我相依坐在最后一排。你渐渐倒在我的肩上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零星的碎发、细密的毛孔、均匀的呼吸声……下车时,右肩的衬衫潮湿一片。我低头,笑出了酒窝。
那一秒,你在我心里播下的种子,没有浇水施肥,默默生长了二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