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四月神奇的冰雪天气,骤然而至的暖阳让人有点受宠若惊。
未到10点的上午,初暖乍寒,安置垃圾至路边,不远处走来一穿夏季无袖露肩连衣裙的女子.不由得佩服其抗寒力和爱美心。
这种对生活的热望是我内心已泯灭故渴望的。
进家取得背包出门,那女子已走近,给我打招呼说需要水。
我从车的后备箱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她却指着脚。
这是一位六十有余的金发大姐,特征貌似北欧人。脚蹬鳄鱼嘴式、恨天高黑色绒凉鞋 ,鞋面布满了湿泥,告诉我需要鞋刷刷洗鞋子。
我家真没这捞什子。我哲回屋端出一盆温水和一条新毛巾。她坐在门口台阶上,利落地把脚伸进温暖的水盆清洗起胖胖的脚丫。
薄纱的裙摆太短,以至于同样胖的双腿裸露在外。
让一把年纪穿着如此单薄的老同志在室外洗脚,内心有一种负疚感。但看着这金发大姐放在我家台阶上花里胡哨、中型体积、鼓鼓囊囊的手提包, 自忖强压住自己不让她进家的决策应该是正确的。
己虽不瘦,但外强中干,即使年龄比她稍占优势,却无束鸡之力,若出现个异常,我可真不是她的对手。尽管我的家从外观到内里都不应是她行使一定手段的目标对象。
我给她取了一双我最喜欢的,有着浅黄色亮石面平底新鞋,递给她。
她竟然问我不喜欢这双鞋吗。
洋大姐的奇特理解令我些许不悦。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告诉她助人为乐、先人后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国人是仁厚包容的民族,习惯把喜欢的东西馈赠与人。
她还在强调需要工具清洗鞋子。
我靠她坐下,看她洗完了脚擦干,告诉她用那块毛巾在盆里把鞋刷干净即可。
圆柱体的恨天高鞋跟上,绣着红色和绿色交织的花色图案,鞋子整体不难看,但对于我这种无审美观、亦非精致女人,真没看出有多好看,再说这玩意对脚来说估计也不是件幸事。难怪老大姐双脚大拇指左右两侧异常凸起。
她认真地清洗完自己的鞋子,站起身来告诉我,我给她的鞋子太小。
我低头细看。也是,这姐们和我高的相差无几,关键是脚太胖,还有两个畸形骨。
她重蹬上高跟鳄鱼嘴拖鞋,我们两人都低头聚焦审视她的脚。
估计这超高的湿鞋穿上冷不说,脚底肯定打滑。
“我开车送你去la'wblows,那里有卖鞋子的,你买双新的换上”。
她却执拗地嘟囔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我果断地告诉她就去loblaws,我才可以顺路拐弯送她。
老同志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立刻清晰决然地告诉我,就去loblaws。
看这同志没有倒掉洗脚水的意思,我叹了口气,倒掉水,取一干净纸捏着她用过的毛巾丢到垃圾桶。
之后我在想,国与国之间岂非如此。不同的文化和价值观,塑造不同的观念意识,故,不在一个平面和语境时休谈什么礼仪,根本不懂,更没用,用最朴素的道理既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