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茶,去喝普洱茶。我去喝茶就是真的去喝茶。并不是为了谈事情,也并不是为了一个人独处。我喝茶,就是去看茶人撬开一饼茶前的矛盾感情,期待与不舍并存,愉悦与怜惜共在。揭开那素雅的包装,茶饼尘封岁月的厚度,那即便蜷缩在一起的叶子也会有含蓄的芬芳。我们愉快的传看着它的色泽,贪婪又小心的细嗅它的气息,每一片叶片都饱含雨露的滋养,深情的等待茶人的眷顾。
这并不是矫情,而是从这饼上得到的愉快和心得,如果您也极爱茶,必然也会懂。茶入茶荷,带着固有的低调,以极为不起眼的姿态准备好水的洗礼。水过三沸,在壶里滋滋的冒着泡,茶人拎起,优雅的注入盖碗,温杯润盏,茶海顷刻间氤氲缭绕。茶叶迫不及待的跳进盖碗,在浓浓的蒸汽中接纳着潮雾,盖碗在空中轻轻上下摇动,茶叶充分均匀的吸收着蒸汽的滋润。此时,掀开盖碗缝隙闻香,是茶叶似干非干时特有的气质,隐隐的是藏在深处的高贵,扑鼻的是水汽激发的陈香,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在阳光下打开了几年前的一个木箱,有木头在阳光下干燥,箱子里全是书,书因为箱子尘封而被圈养在里面的墨香,加在一起,飘荡在你的周围。即使你闭上眼睛,也是感受到阳光,木箱,书的气味。
第一次水的注入,并不是悬壶高冲,而是从碗壁轻浅的滑下去,只见一条美丽的水线,并不发出水声。茶叶在水中无声的打转,极其羞涩的接受水的润泽。水是茶之母,器是茶之父,在父母的怀里茶便恢复了孩子娇嗔和质性,一点点透出真来。
第一次的水是洗茶,也是醒茶。好比熟睡中的孩子被父母轻声耳语,百般溺爱的逗弄,醒吧醒吧,这茶就在这呼唤中撒娇般揉着惺忪睡眼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第二次的沸水注入,照例顺碗壁徐徐推进,茶叶在水中打着转的醒了,舒服的伸个懒腰,带着初醒的朦胧跳进了品茗盏。汤色红润,盏咬着金圈,笑容可掬的邀请你一亲芳泽。
初杯茶的芬芳是不忍一口喝掉的,品茗盏在手,总是先观汤色,再嗅其香,然后一点一点啜饮。事茶人无比恭谦,品茶人必定慎重。
一泡茶毕,众人愉悦。茶宜俭,不宜广,饮茶不必人多,客广茶不适。三、四人,其乐陶陶。
爱茶人茶桌无小事。茶托,是茶的靴子。可以奢华,可以轻巧,可以素雅,可以大气,这是茶的仪仗队,显得凝重又不失俏皮。
这次,我遇到的是阴沉木配着手工绘的梅花茶托,别致又风雅,甚是难得。一向不以物为役,可是也被这乖巧的木纹色摄去心魄。
茶,是万木之精灵。是事茶人与品茶人心灵的拂尘,明目洁心,掸去世俗和疲惫,留驻静心和雅趣。
如果有时间,去喝杯茶吧。啥都不为,就只为那一杯茶,只为烹茶人的那份宁静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