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假文艺蜕变到平凡的日子


后记:                                  

读书的时候对这个社会有浪漫的想象,又乐于把自己想象的很惨,表演给自己看。

写了很多很多东西,现在看来是拿不上台面的、幼稚的和充满不安的,但是当时愿意沉沦于它——无意义的、华丽的的文章。

自给自足。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否可以称为孩子取决于一个人出生的时代。因为我经常听到这样的句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

在受够了这样的教育之后我不太确定我那时算不算是个孩子,连带着我也不太确定我应该接受的待遇——关于我到底是不是个孩子。

这很重要。不是吗?

像这样在我的脑子里打架的问题还有许多。

读到这里你应该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我善于怀疑和犹豫。我看不到生活之上、之下的含义。

混沌。这两个字是对我十六七岁的完整概括。

所以很容易看到我作文里想表达出来的东西——悲观的非主观感情。没有主题,没有结构。

那时懒惰于思考。我像所有自大的人一样其实是有不愿意承认的无知的,相比于繁重的学业写作是轻松的。(当然真正的写作是艰难的)写作相比于思考也是轻松的。

所以我选择了写作来逃避也来说服自己。

我唯一庆幸的是因为写作我能读进去许多身边的人不愿意读的书。我也是通过读书把我的态度慢慢转回到正轨上来。

《故事》、《我与地坛》。

我单独的反复的诵读其中的某些话,一遍又一遍体味它们带给我的意义。我才愿意改变一个自大、悲观厌世、逃避……的我。

我承认了我的平凡。但还是保留着必要的孤僻。

或许此时,你的孤僻,内心的骄傲,是对的。但乐于通过外界和自己的思考更深的认清自己也是对的。

接下来向你展示我的。或许也是你的,过去的青春。



阳光微黯带来温和的触感。

我在外套脱下来,挂在左肩上,天气还有些微凉,路人大都穿着单薄却严实。

周日,难得这样有空闲的时间,来大街上散步,原本是约了了朋友一起来的,只是不知他为何失约,我只好一人,去好好享受这金色的阳光,我站着思考我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眼睛里突然飞进一粒沙,是很大的一粒,刺的我的眼珠好痛,然后立即就有大滴大滴的水分溢出来,睁不开眼睛,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眼睛把那粒满是角刺的飞沙消化掉以后再去上路。我站在原地,一边在脑海里胡乱的想着,一边不耐心的等待眼睛痊愈。

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粒微小的沙石轻轻击中我的时候,眼皮自然的迅速紧闭起来,快到甚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世界就一下子变暗了。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在那个无知的连日食都不知道的幼时,我去邻居家看完动漫推门而出的时刻,我昂首阔步的走进了那老乌贼墨汁般漆黑的白昼,因脑海里有限的词语,尽然让我觉得华丽,只是记忆到这里突然断层,我只记得这些过往的余烬。

所以我有时会想,当时那个我,是怎样的极为淡定地穿过夜色回家或者直接转身回屋,凭借身体单薄年纪尚小的优势,丝毫不知礼数的在邻居家睡下来了呢。

但我明晓,我只能在我生命的弥留之际借助回光返照的效力匆匆地浏览我这漫长一生所忘记的记忆。

思绪一下子飘远了,这样恬静安淡的周末,是必不能花费太多的精力去思考人生的意义的,而是要,清楚的感知到时间一寸一寸有意义流失的过程,感受到了一种如阳光般和煦的幸福,我继续轻而缓慢地步行,一个无关紧要的身份安静的注视这些建筑和路人,我不知道他们背后各自昼夜中,藏着怎样的幸福和痛楚,我只是如游鱼般轻轻地掠过。

我进了园子,园子里大都是表情悠闲的人们在轻笑着交谈,脚步松散,我随便走走,便看到好几对举止亲昵的情侣,十七八岁的样子,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并冲着他们微笑,为他们这般美好而又傻气十足的爱情,为他们所诠释的定义精准的年轻。他们会长大的。我走累了便坐在小台上休息,看三三两两经过我面前的神色各异的生人,他们的小笑和小闹。

我平静地凝视着他们的快乐。

穿着白色的纯棉短袖,眼角粘附有浅浅的泪痕,眼睛发红,沉默不言。

或许在那样异样的眼光里都认为我是悲伤奇怪的男孩吧。

我镇定的抬头迎向那些好奇的目光并与之对视,他们大都会在几秒后转过头去。

我突然想起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每天清晨,总有一群灰白色的鸽群,穿过青色的晨空,在咕咕的鸣叫声中起飞,撞向天空,那是家养的鸽群,被主人允许在某个时间离开和飞回,鸽群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老者,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脸上总带着,对人世宠爱般的微笑,笑容里藏着生命的褶皱和层次。

她并不伤害它们。

她是一层温馨柔软的光。

她只是按时地挑出几枚鸽蛋,送给街邻或是己用。在乡下,放飞的鸽群总能在各个角落觅到食物。

家中唯她一人,儿孙皆去了县城,留下她九十岁的衰老和深夜里空旷的老宅,在四周树木巨大的暗影里安静的镇守着祖地。年幼时,尚不知这般处境所代表的意义,只是知道,小径后较远的地方,那一处巨大的空宅里,住着灰白的鸽群和苍白的满头华发的老人,轻轻咳嗽着斥因我的到来而吠叫的狗,说来也奇怪,小时候那般活泼闹腾的我,在她的身边总能嗅到安静的气息,极乖巧的做客和礼貌而亲昵的道别,我像一只快乐的鸟儿匆匆的掠过小林,那般畅快欢笑,不识脸色的年纪,在别人不耐烦的表情下依旧了坚持到快乐讲完的场景,在这短暂一生,我知晓已绝无可能,因为我们越长大而拥有越多的自尊,所以回忆便更加汹涌,

那片青色的天空,那时她拄着拐杖站在木门。

年幼的我去依靠她,她也在有时依靠我,两个在生命天平上重量相差悬殊的人,彼此依偎彼此年小的可爱幼稚与衰老的慈祥和善而靠近在一起,从而获得人世的温度。

我的故事很大,里面有大块的彩虹和小堆的阴云。

我坚硬而又缓慢地长大,一个人去青涯,看空无一物的天空,那里能给我安慰,我仰望着那片蓝色并无比宽广的地域,我知道,哪是这俗世的另一面澄净的地方,就如同我的眼泪,是另一个坚强的我,幻觉中我穿着蓝天的甲铠,上面充斥着白色的晴纹,故城已无旧少年,如同商参,永不得见,我亦见不得旧少年,时至今日,我已对往事放下,时间果真能拂去尘世的伤,一切尽在灼烈的时光下幻化为七彩闪耀的虹阳。

话疲至如此,只是想得到宽解,我不知所云的成长,在这世之中,有患得患失的喜悦和沮丧。

小时我用力踩响水坑,看水花在空气中有短暂的停滞,是清澈的,不同于水坑里的污浊,若是有盛烈的光,幸运之时甚至能见到小小的虹,是七彩的,在雨后潮湿麦杆的气味里漂浮,还有许多只在雨后出现的甲虫,他们或许是在幽暗的地穴里嗅到风吹麦浪的诗意,才决定慷然出行,当它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并用繁多的足挤压湿湿的土壤之时,就会有顽劣的孩童将它们抓起,玩闹一番后再任由他们自由离去,当土地微干 ,他们便如同水迹了无踪迹,它们因雨而来,因雨散而去,它们忠诚的皈依与天空,皈依于天空的雨季。

我在他们一次次的往返中成长,成为了大多数时间闷闷不乐的人,总说着不着边际的妄言,在这年少轻狂的青春,拥有着少年莫名的迷茫,下过雨的沥青路上,在那些比路面稍凹的地方,有干净的雨水在那里汇聚,我常常在那里停下来,看水面之上我清晰的面庞,水的清冽在镜像里抹去了我面容的发黄暗淡,我因而看起来干净有力。

在夜深人静,我眯着眼睛,恍惚间只觉才打了个盹,天就已微微的亮起来,很多事我们没有察觉,就已经有了结果的征兆,我很多次在笔下构想过未来的生活,读书旅行成长,似乎一切都沾染着少年时童话般唯美的幻想,越来越明白,要想在这巨大的尘世精致的活下去是一件困难的事,要抛掉今天视若生命的尊严,美好的品质,稚嫩的心,要把越来越多的生活承担下来,要这样吗?不要嘛,一边是繁华,却要受尽挫折,丧失部分甚至全部的初心,一边是平凡,在如此般的小地方找一分勉强维生的工作,默默无闻的老去,我无法确定我究竟想要什么停下来问问自己才发现自己的困惑,一是对未来的恐惧,我反复地向自己提问,没有答案,我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活是为了什么,好的未来吗?生活的意义又在何处,宇宙里有庞大的星系有未知的神秘还有我的生命你的生命,我们这样彼此纠缠牵扯拥抱或者交谈又是为了什么,那些在无际的天空草原海洋中自由奔走的生物,角逐着生存的资格,最终还不是要消亡吗?爱一个或者恨一个人只是自己坚持的某种强烈的情感罢了,又是何苦去爱和恨的,人不就是要好好的活着然后冷静地死去吗?这个世界存在着又是为什么呢,我们为什么会活着已经死去呢,人为什么要有那些欲望呢,为什么要疯狂的争吵和彼此猜疑伤害呢,人为什么要有强烈的需索和贪婪呢,人为什么会有眼睛呢,我心里无穷的迷茫困惑,我怔怔地站着,没有人懂得,所以我久久地久久地望向了那天空。

青色的。

我活的半俗半雅,我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彻底堕落,也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奋力的拼搏,每当我稍稍放纵,良心便受到谴责,于是颓废与指责的矛盾存在着,不断的在我的体内出现和隐没。可当我一努力,心便会鼓诱我松懈,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把我变得蓬头垢面。

行笔如此便已足够,这有新的想法不知是荒诞混乱抑或是巨大的沮丧,我匆匆地把它们写下来,是因为我越来越明白,成长的意义,我默默地站起来,走向遥远的那条路,去找寻我,青色的天空,若有一天,我在未来那繁忙的时光中回过头来,打量着如今的这些心情,若是能伴有微笑以及眼泪,那这便是我的记忆,便是我的无悔,那么多笑容微好的良人,注视着我的泪与痛,明媚和成长,是极好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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