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图所示,已经看不出桥的模样。这是去年村上修路,按照村干部的要求,把原来的桥降低高度,才让桥失去了原有的样子。桥的高度可以人为的降低,但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却依然高大。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桥附近的地方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土,是天堂。桥的三个角落里分别种着一棵柳树,其中两棵长的犹如朴实的农民,其高度可以让人们随意攀折它的枝条。每年清明节来临时,小孩们总会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折取一些柳条,插在院子的大门上,其寓意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后来外出上学了,就不知道那两棵粗壮的柳树怎么消失了。而另外一棵,据说是一次下雨,被雷劈断了,我想估计是它长的比较高大,对待人们又比较吝啬,不舍得让大家去攀折它的枝条,才会遭到“天谴”。
学会骑自行车后,最喜欢做的就是把车子推到桥上,顺着坡快速冲下来,那感觉实在是太刺激,就像是那个追风的少年。记得有一次,几个小伙伴在桥附近玩耍,我骑着自行车从桥上冲下来,我大哥家和我同龄的侄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找到一个巨大的树干放在我的车轮前。当我的车子和树干接触时,我从车子上飞了下来,胳膊上,手上,腿上都磕破了皮,鲜血直流。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行车也不要了,就哭着回家了。后来,听说我那个顽皮的侄子回家后挨了一顿胖揍。
桥的西边是一条水渠,是当年人民公社化运动时修筑的,以前需要灌溉庄稼的时候,水渠里满满的都是水。记得每次水库放水的时候,只要我们听说有水流过来,我们就会跑到水的上游,在找到水后,和水一道欢呼雀跃的跑回来。如果是夏天,我们一定是要跳进去洗澡的,其中有一次我的脚踩到了一个破碎的啤酒瓶上,脚底板被划了一个口子,两个发小把我抬回了家。这个事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导致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再下过水。
水渠的两边,总是有村民开荒种的油菜,每年清明节前后,到处都弥漫着油菜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有两个最要好的发小,可以说是从小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三个养成了一个共同的习惯,经常沿着这条水渠边上的小路转悠,谈谈学习,说说理想。他们不回来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徘徊在水渠边的小路上,思考属于我的困惑,属于我的人生。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他们俩一个去了深圳,做了程序员,尽管月薪万元,但生活依然艰辛,已近而立之年,至今没有结婚;另外一个大学时读的军校,现在在隔壁的市当军官,自读大学开始就有工资,近几年工资又不断攀升,尽管没有一万,六七千总是有的,但我们三个中经常喊着没钱的却是他。只有我,选择了在市区当一位教师,现在也只有我经常回去,经常在那座小桥附近徘徊,追寻着我们儿时的回忆。
今年春节,在深圳做程序员的发小回来了。我们俩一起去小桥附近散步,他突然给我说,怎么看起来这座桥变低了?我说不是桥低了,而是我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