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蕊认识四年多了,高中相识起我们就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好朋友,我们的交好拒她说大概是,一进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看见一个女孩子笑得特别灿烂地说你好。
那个女孩子,就是我。
这些年随着熬夜失眠记忆力越来越差,但那些遗落在脑海中某个角落的记忆总能在细细阐述中逐渐苏醒。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友谊的呢?
军训的时候我们一起偷偷躲着偷吃东西,半夜在厕所想家到抱头痛哭,一起谈论英语老师今天奇怪的着装,再后来寝室里有老鼠,我吓得上蹿下跳,比我弱许多的阿蕊拿起扫帚抱着我说不要怕,我的床被打湿和她睡了一周,每晚都蒙在被子里聊天到深夜。
友情似乎和爱情不一样,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是却又同样缱绻馥郁。
我们做了小半年的同桌,期间我的人际圈发生了很多变故,我开始变得怪癖,抱着她痛哭流涕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是这个时候,许多人给我冠上了“矫情”的名号,讨厌我同时也讨厌她,她安慰着我,说不介意。
按理说这样的革命情谊会使我们更加亲密,但我们俩的关系似乎在最高潮的位部分戛然而止。
到许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恶化的,或者选择性失忆忘记当时的恶语相向。
今年收拾我的书柜的时候找到了我们之间写过的很多封信。她在信里说道:
“有次周末返校,我坐在你旁边,就在思考,我们这一周到底会吵几次架,这个想法崩出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但不知道怎么,我也忘记那周我们有没有吵架,但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很难过。”
并不是所有关系的结束都原起于大是大非,就像刚涂好的指甲油,甩干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衣服上,爱情啊,友情啊,总毁在不经意的小摩擦上 。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我们真实的在成长,在这件事里成了另一个自己。
阿蕊去了文科班,我选择了理科,她有了新的朋友,我也有了新的同桌。
长大后明白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与人之间,无论此刻多携手亲密,最后终究是要相互告别的。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段时间心境相似,如同一起走到一扇门外,看到同样的世界。后来各自成长,于是渐行渐远。 无声无息,或者原本也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我们永远后会无期,也永远不必遗憾。
后来她问我,你会不会忘了我呀?
我们和好了,可是好景不长,我们再一次老死不相往来,我发现自己和她最默契的一件事,就是你不理我我也不再理你。
但我似乎会永远记得中学时代有这么一个女孩子陪着我逃课,去图书馆借古籍数,用红色粉笔在对方脸上花腮红,她见过我最普通最狼狈的时候,却仍然愿意陪在我身边。
我们约定过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完成过过一两个,感情就走不下去了。
在你离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明白 为何旧知己不能变为老友,位置变了, 各有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