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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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推窗,热浪一拥而入,很快就被浸泡在蜂蜜般的粘稠中,奢侈的呼吸令人再难思考。洗脸,满捧流水分不清是汗是水。原来还有,今天,只能继续走下去。流水账和着流水,一起走入幽深的下水管,就像时间,走入冥河,切断牵念。日子,寥寥,人生,草草:仿似现实噩梦里乱码的演算纸,你算不出,答得辛苦,没有头绪,但是时间到了。到了,猛然幡醒,天堂地狱全不是,唯此人间混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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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鲲城,国境南端的城市,夏天纵横了一年的四分之三。伏天,喝水流汗,像一只蝉,用水的声音拼命聒噪着短暂的一生。陈了,一枚微弱但是拼命逞强的小人物。跋涉祖国的四十五度斜角,来到“南疆”伫立,在鄙视的南蛮中进行着无望绵长的后青春斗争,自命不凡的女战神姿态,却只有雅典娜的壮硕而毫无美感。从小到大,一直了了,拼命想证明自己,却没有任何萌芽可观。

      吃饭、上班、吃饭、上学,像机器一样给无望的人生打卡,孔洞满满的车票般提醒着,没有回程。被琐碎抽空的大脑,应该生活在真空,可悲的是它又要面对现实,于是滑稽荒诞无望却充满惊吓,不,应该是短暂的惊喜。本来是乐观的大丫头,现在在现实的一再逼迫下,只能捧着大脸惊恐地呐喊,扮演名画上身。 这里,冰冷,凌厉,有风偶尔温和。遇到的人,冷漠,客套,拒人千里之外却又笑容可掬。这个困在年轻的壳子里心生苍凉的地儿,有着无穷的彰显欲和与生俱来的活力,俨然一幅光鲜亮丽油头粉面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表象,却挡不住魂灵的早衰和欲望对精力过度开发的疲惫。

    陈姑娘一想到现实欲望纠缠不清,信仰几乎全无的悲壮,于是不敢再想,往下没有路,只能向前看。幸好这里有高层建筑,看着天空望着脚下,就像困在瓶子里的昆虫,前途光明,道路无有。

      五分颜的微胖界壁花,有一个执着顽固的优势所在——从小到大都异常乖巧,安静不惹麻烦,从幼儿园到大学,从捏橡皮泥到捏数据模型,也从来认真,不给别人找麻烦也不找别人麻烦。像空气般的存在,朋友无几,唯独喜欢暗夜听雨,初夏闻花这种女神和萌妹才应该的配套姿势。这个看脸的世界,好像美丽就是一种优秀,而面容淡的像空气般的存在就没有追求美好的权利,所以陈姑娘的生活总是不免被嘲弄,好在她虽然脸部皮肤不厚心脏弹性不错,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活着,轻柔的摔打着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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