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沧州……
闫尔梅曾走过沧州,瞧着乱花浅草,望着早莺争树,新燕啄泥,吟诵着“潞河数百里,家家悬柳枝”;阅微草堂主人曾走过沧州,游赏着潋滟水光,挥笔泼墨;权龙褒曾走过沧州,更是“遥望沧海城,杨柳郁青青”。吾之家乡,沧州也。
回首忆,最忆是沧州,沧州忆,最忆是绿色。
登上清风楼。四顾处,只觉绿意迎面而来,像一位不速之客,一下子扑入了我的眼帘。道旁古木参天,苍翠欲滴,茂密的绿叶铺满了粗糙的树干。道路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绿叶,绿毯似的。我的眼前全是绿,紧凑的绿,散漫的绿,似乎飘着的云彩也都是盈着浅浅的绿意。
登南川楼。楼下百狮园里层层叠叠的树木,有的绿得发黑,深极了,浓极了;有的绿得发蓝,浅极了,亮极了。园里蜿蜒的小径,布满青苔,直绿到了石头缝里。在亭上小坐,顿觉遍体生凉,心旷神怡。亭旁流水波光粼粼,也是碧澄澄的,流得急了,水花飞溅,如飞珠滚玉一般,在一片绿色的影中显得分外好看。
漫步大运河堤。远水如烟,近水着了微雨,泛起一层淡绿的颜色。远处人家的房屋高低错落着,朦朦胧胧,就像张大千的山水泼墨画,绿得仿佛要溢开了。走着走着,但见路旁的树更是绿得古怪,一棵棵树虽然离得较远,却给人一种莽莽苍苍的感觉,似乎是从树梢一直绿到了地下。走近看时,原来是树身上布满了绿茸茸的青苔,那样鲜嫩,那样可爱,使得绿阴阴的古运河堤,更绿了几分。仿佛,除了这湛蓝的天空,整条堤都是绿的,绿得越来越浓,越来越沉。这绿,给我的印象是散漫的,不知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贩夫走卒,艄公船家对它们的印象是哪般。
最爱的,是初春的杨柳嫩枝,绿得那样鲜,那样亮,柳枝儿一摆,似乎蹬着小脚告诉你,春天来了;最爱的,看荷花池小满时节的荷叶,绿得那样蓬勃,那样鲜活,透过那活泼的绿色茁壮出的是永恒的生命力;最爱的,是小雪后的松柏,矮矮胖胖,却是绿得坚毅,绿得顽强,那绿虽然在皑皑白雪中显得微小,却不单薄。
沧海忆,最忆是沧州,沧州忆,最忆是绿色。如果那一抹绿意,可以透眼入心,你可知道,这是生命里汩汩不息的蓬勃。
最有意——最忆是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