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这是我不知道名字的一座高峰顶处,红酒杯放在身旁,我看着星空,有那么一刹那恍惚,我想着,我至今不知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我在这个世界渡过的漫长岁月中,我经常在高山上抬头仰望天空,或者星空。我躺着,或者坐着,保持一个姿势,很多时候我都不太记得我仰望的时间有多长。只是某些时候,我会莫名的感到,恩,对,是烦躁,是一种憋在心里特难受的感觉,然后我毁掉了几座山。这在后来的人类历史上,说这就是地壳运动的结果。
而时间这个概念的描述,是在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的。包括年。包括这句话。
包括所有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描述。
这一切,都来自与人类和他们的文明。然而在最初那一段岁月里,我一直认为,人类是愚蠢的,丑陋的,他们像猴子一样,他们会随时随地交配,他们蜗居在一个小地方,对外界充满警戒和恐惧以及茫然。
后来我在一处高山上躺着,目睹了他们走向外界,越走越远,似乎要把当时满地的荒凉填满。
我想我才是第一个真正环游全世界的人,而他们不是。我的足迹遍布全球。
我见过无数种形态各异的生物,后来只出现在人类的书里。我看见过火山爆发燃烧了一大片平原,我跳进火山口里,除了熔岩熔浆以外没什么好看又跑了出来;我也经历过人类后来描述中存在的洪水世界以及他们当时笨拙求生的制造出来的诺亚方舟。
我去过珠峰,在顶峰眼睁睁的看着天空与大地,就这样看着,无所事事,偶尔削一下山峰的岩石,理论上来说,应该也有一两万年的时间。后来我发现,因为我,珠峰的高度降低到了现在人类所见到的水平。人类不知是否会感激我,因为当时的珠峰,基本上已经到达了人类所说的大气层。
我看着这个世界,从一无所有,到人口增多,各种人类不同族群之间的厮杀,各种原来地球上不存在的物件一个个被制造出来,有时候我会站在人类制造的飞机上,任凭白云穿透我的身体。
这些都很有趣,但这些都不及我遇见她有趣。
我记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她。毫无征兆的。
毫无理由的,我就跟着她走。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看我一眼,却可以准确的知道我的源头,她说:
你是盘古族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看着她。
我们似乎很不搭调,就像现在大家喜闻乐见的屌丝和女神。
但毫无疑问的,我们走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与她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那个时候,地球上还没有人类,只有我和她。我只能与她说话,我也只想和她说话。但她除了和我说话,还会尝试与这个世界交流,风,雨,山,林,海洋。
后来她觉得这个世界太冷清,就创造了人类。天,就是一开始我认为非常愚蠢,但后来主宰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而当人类主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却已经自我放逐到宇宙太空里去,徒留下她的肉身藏在一个山谷的深处里。
在临别的时候,我说:
是不是以后只有我自己。
她说:
我在你心里就行,你在我创造的这个世界就行。
在人类文明世界里走过一圈以后,当我回想起她的这句话,我觉得就是一句鸡汤。对那时无知无畏、没有生死观念、没有善恶喜好的我来说,却又很受用。
在她离开以后,我渐渐发现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那个个体。我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人类打过交道。我一直都是形单只影的晃荡在这个世界上,目睹世间一切变化。
而孤独的滋味,是在我走进人类生活圈,与一个女孩相爱以后才知道的。那个女孩教会我的事。
从人类情感教科书的理论来说,我对那个女孩是残忍的,我是在玩弄那个女孩,因为我得到了那个女孩的真心然后决绝离开。
因为我心里只有她,在百万年前,我在这世上遇到的第一个。
我突然觉得,在漫长的,长达上百万年的仰望星空的过程中,为何我内心总是会觉得不舒服,那是哀伤,期待以及思念。
同时也会慢慢变得暴戾。不得不说,人类历史上出现的一些战争以及怪物史,其实都是我在仰望星空以后的所为,周而复始。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以为自己只是偶尔需要活动一下筋骨。
所以,是的,我思念她,一百万年。直至我发疯。
在她放逐的时光里,我们从无交流,人类定义的,在她身上之前曾经存在过的那种法力,好像已经封存了起来。
当我为了她,像发神经一样,我觉得我很多行为都是失控的,我和人类一样充满愤怒,任何阻碍我与她相见、交流的,我都视之为恶魔。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特别不喜欢美国。
在过去百万年的岁月里,我最经常做的事情是仰望星空,不知这个是否影响了人类,反正据我所知,很多人类孜孜不倦的都在追求着仰望星空,有一个人,叫康德,还因为仰望星空而举世皆知。而我最欢喜的事情,就是看到有陨石撞向地球。
据我印象里的数据,自从她放逐到宇宙里的某一颗陨石上沉睡,这百万年来,大大小小有300次左右的陨石撞击在地球上。每一次我都像个孩子一样,欢欣鼓舞,然后我像一个考古学家一样,围着每一颗落在地球上的陨石走上几百圈。很可惜,这百万年来的流星雨,都是我的期待不断落空的境况。
我甚至想过去做研究,设计一个设备,每隔一天就吸引一颗陨石撞落在地球上。但这些构想我花了上百万年也没有付诸行动过。于我而言,能有个构想已经超出我的范围。
所以,为什么我不喜欢美国,就是因为每当有陨石要撞向地球,他们总是想尽各种办法,阻止陨石的降临,比如让陨石在宇宙中爆炸,比如让陨石的飞行轨迹偏移,与地球擦肩而过。
不过很幸运,那几颗最近撞向地球的陨石,都不是她栖身沉睡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当我把目光聚焦在美国上面的时候,我却忽略了在中国的一拨人,据说会一点点法术,也有一点点高科技设备,而真正不幸运的是,他们要对付的一颗陨石,正好就是她那一刻。更要命的是,其实我都认识他们,有过一点交情。
但这不影响我跟他们决战。我第一次和人类正面战斗,没想到,愚蠢的人类居然已经进步到可以和在这个地球上存在了百万年的我抗衡。
这一场战争,只能用鏖战来形容。如果不以人类生命为衡量单位,那么最能让大伙明白的一个比喻就是,好比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十倍惨烈程度。
以至于到了如果双方不想毁灭地球,就必须停战的局面。
好吧,他们愿意由毁灭陨石改为让陨石偏离轨迹,这是他们强硬实力下的一个条件了。
我朝他们大吼,那种吼声,你们可以理解为原子弹爆发的程度。我吼他们说:
难道要让我亿万年都与她分离吗?
对方派来了一个姑娘,长腿短裙,这个姑娘跟我说:
我们有办法可以让陨石围绕着地球飞行转动,也只能是这样了。
我继续吼:
那有什么卵用!!她的灵魂还在陨石上,我又不能和她说话,她啊,你,你们知道是谁吗?不知道没关系,用你们人类的说法,她就是我的妻子。
对方阵营沉默了许久。 然后第二天,他们给出了一个方法,还是那个长腿短裙的姑娘,她说:
诺,用这个,就可以。我们想办法会把这个东西射到陨石上去,你们一人一个。
这个姑娘扔给我一个盒子。
我看了一眼,什么鬼!!这不就是一部魅族PRO 6手机吗?
我的质疑最终落空。最后这个事情就是这么解决,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她说:
我喜欢这个手机,因为它的名字与你的族群太吻合,无论气质,力量,神态。也许你根本不是盘古族,你是魅族。
.............
至今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只知道我是她的他。多年以后,有一拨人叫我将臣,我不明白为何,对此我也无所谓,但让我比较惊讶的是,人类居然知道了我和她的故事,并且拍成了所谓的电视剧,对此我就有所谓了,万一她醒来以后不喜欢呢;也有一拨人教我都教授,我更不理解原因,也许是因为我后来帮了一个我称之为伊的女孩?
凉风吹过,我站在高峰上,继续仰望着星空。我口袋里的魅族响动起来,我拿起红酒杯喝下红酒,接听了电话:
喂,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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